等了半晌。
慕枝沒聽見嬴墨開口,不由覺得奇怪。
喊她一聲又不說話?
“罷了,你回去休息吧。”
嬴墨揮揮手,示意她不用再跟進去。
說完,他便大步往寢宮走去。
慕枝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其他什麼感受,總之心裡怪怪的。
她剛轉過身準備回去,忽然,又聽見嬴墨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對了,你把芳姑姑藏在了哪裡?”
芳姑姑的事,兩人是心照不宣的。
但慕枝沒想到,他會突然明著問出來。
現如今,芳姑姑可能是除太後以外,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真的至關重要。
嬴墨能放心的把人交給她,也說明,他對她有了一些信任。
不過,她知道嬴墨雖然沒有直接插手,卻並不是完全放任不管。
她所有的動向,那個鬼影衛連羽都一直盯著。
連羽肯定會事事都跟嬴墨稟報。
所以,芳姑姑被她藏在什麼地方,嬴墨又怎麼可能半點不知情?
但他既然問了,慕枝便答:“就在香草園。”
當日,為了瞞過袁妃的眼線,確實是把假死的芳姑姑運出了宮,並且下葬。
等那些眼線撤離,便馬上又把人給挖了出來,藏在城外一個農戶家裡。
是齊魯幫忙找的地方,非常安全隱蔽。
當然,嬴墨也派人一直在暗中盯著,保證她的安全。
後來,嬴墨遇刺,宮裡來了個大排查,將袁妃布控的暗線幾乎一網打儘,慕枝便趁機又把人接回了宮裡,神不知鬼不覺的重新安排到香草園。
人放在城外,到底還是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慕枝做的這一切,雖然從未跟嬴墨透露半句,但她知道,嬴墨對所有的動向,必然是了如執掌。
他現在問芳姑姑被她藏在何處,屬實多餘。
不過,慕枝也不生氣,如若站在嬴墨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換做是她,可能根本不敢放權給一個才跟了自己月餘的人。
隻是,慕枝如果知道嬴墨能聽見自己的心聲,那就另當彆論了。
就像是她,可以聽見彆人的心聲,誰能信任,誰隻是表麵奉承,不能深交,她都一清二楚。
“好,朕知道了。”
嬴墨沒再繼續多問,轉身進了寢宮的門。
慕枝也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遠得很,她要走很久。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今天在宴會上聽到的一些事情,找個機會可以跟嬴墨透露一下。
那些跟她有過眼神對視的人,基本上都聽見了他們的心聲。
除了一個人。
嬴驍眼睛看不清,如果沒有肢體接觸,慕枝便沒辦法聽見他的心聲。
所以,慕枝一時也無法判斷,他是否真如外界所傳言的那般,是個無心權勢,與世無爭的人。
慕枝回到房間,把門抵好,再把自己手腳綁起來,才敢放心睡覺。
翌日,嬴墨去了早朝,她本來打算早點去禦書房候著,結果卻收到永壽宮的人前來傳召,說太後娘娘想要見她。
太後竟然要單獨見她?
慕枝心裡有些狐疑。
嬴墨說過,太後是個規矩極為嚴苛的人,這次單獨見她,也不知道是所為何事。
到了永壽宮大殿,慕枝才發現,大殿裡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這人怎麼又進宮了,還來的這麼早?
慕枝邁步走進去,背脊挺直,走到太後麵前,跪下行禮。
“奴參見太後,太後吉祥安康。”
她儘量嚴守規矩,不讓太後因為規矩挑出自己的錯處。
太後目光打量著慕枝,並未立即讓她免禮,就那樣讓她跪了許久。
這時,旁邊的人開了口:“慕總管,這麼快又見麵了,我們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