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楨低歎,最後選了兩份粥和一籠蒸餃。
點完早飯,她轉過去收拾東西。
趙真楨蹲下來把紙箱放到矮矮的茶幾上,起身看見秦燃低著眼,眉色疲憊,薄薄的嘴唇沒有什麼血色。
想到什麼,趙真楨抓緊紙箱的邊緣:“你早上是不是在樓下等了很久?”
即使是這會兒,外麵的氣溫都很低,濕冷濕冷,風要鑽進人骨子裡。
秦燃顯然不想說話。
趙真楨覺得他有時候真的挺倔,像以前她爺爺養的那條秋田,固執起來能要人命。
“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早餐到了我叫你。”趙真楨哄著他。
說完,她把紙箱裡剛剛疊好的被子拿出來展開,遞給他:“蓋這個,彆著涼了。”
其實秦燃昨晚幾乎沒怎麼睡,排位打到早上五點多,訓練室裡隻剩他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直到最後一把排了半個小時都沒進去,他折返回房間,瞧見阿文鼾聲震天地癱在床上,他默不作聲地拎著外套出了門。
看著趙真楨手裡的被子,他還是搖頭:“不要,會弄臟你被子。”
趙真楨哭笑不得,安慰他:“哪有這麼講究,你把外套脫了再蓋被子。”
終於,秦燃脫下外套躺在沙發上,慢慢蓋住被子,儘量不讓布料碰到他下麵的外褲。
那股濃鬱的甜味又籠罩上來,像是杏仁的味道,很溫柔。
他大概真的很累,躺下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蓋著黑眼圈。
APP訂單顯示已經開始配送,她給外賣員留言:「外賣麻煩直接掛門上就好,不要按門鈴。」
然後趙真楨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看著他。
不得不承認,秦燃長了張很有吸引力的臉,隻要和他處在同一個空間裡,目光就會不自覺被他吸引。
他睡覺的時候也不安穩,始終皺著眉。
莫名地,看得趙真楨有些心疼。
很快,外賣員發消息提醒她,東西送到了。
趙真楨輕手輕腳地起身,把早飯放在桌上,卻沒有叫醒秦燃。
她把電腦拿出來,開始處理資料。
秦燃做了很沉的夢,場景不斷翻轉。
一會兒是他剛打職業的時候,在地下室裡沒日沒夜地練。一會兒又是剛轉學後,他和隔壁班的男生打架,在辦公室裡被教導主任狠狠訓了一頓。。
最後終於到那個他刻骨銘心的夏天。
麵前的人穿著乾淨的校服,帶著淡淡的橙子味,手中的筆不停敲著記錄表:“同學,下次再這樣我真的要記你過了,記過三次以上就要去風紀委辦公室領懲罰。”
他知道,表格裡他已經有兩次不良記錄。
所以他嘴上答應得利索,卻依然像個混球一樣我行我素,不穿校服,課間操遲到,永遠自以為是特立獨行。
如嘗所願,他終於被風紀委另外一個學生乾部逮住,送去了辦公室。
然後,他再也沒見過她。那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秦燃遽地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呼吸急促。
杏仁的甜味充斥著鼻尖,他款款平靜下來,抓住被子的一角,反複蹂躪。
坐起來,看見趙真楨坐在桌邊,麵前擺著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擊。
“你怎麼不叫我?”
聲音暗又啞,像剛被吹滅的燭火。
趙真楨合上電腦,抿嘴:“看你太累了,沒舍得叫你。”
粥已經冷了,她用微波爐加熱下,遞給他。
掰開一次性筷子,趙真楨看著秦燃怔忡的樣子,頓下:“秦燃,你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