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乞巧節國子監都會放上半日的假期,早已得知消息的小攤販在國子監的門口整整齊齊的排成兩排,商品琳琅滿目,又是能得郎君、女郎歡喜的東西,熱鬨不已。
楚牡丹三人商量好如何過乞巧節後,還未取得裴弘濟同意的裴冉珠隻得先行回宮,畢竟在外頭過完乞巧節後,皇城的大門已經上了鎖,她是不可能再回宮的;梁淺音也想回去看弟弟,於是裴冉珠便說用了午膳之後順道去接梁淺音,在秦王府會麵。
乞巧節向來是女郎們最喜愛的節日,祈福祈願、乞求巧藝,總歸是熱鬨的。
午膳時,在青玉閣陪同榮慶太妃用飯的楚牡丹,得到了她的詢問。
楚牡丹回答得不假思索,全然沒有考慮她現下已有未婚夫的事。
當榮慶太妃說她乞巧節應該與裴淵一起過時,楚牡丹是不樂意的。
在楊永一事上感激裴淵,敬佩裴淵是一回事,在私人感情上與他再近一步,楚牡丹仍舊保持著初心。
“我們三個女郎一塊出門,二哥哥跟著不太好吧。”
楚牡丹知道直接拒絕會讓祖母不高興,便婉轉得說道。
何況有裴淵在,她們肯定會不自在。
榮慶太妃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從前沐風跟你們的時候,怎麼不見想得這般周到?”
楚牡丹被噎住。
裴沐風當然是起到一個打雜的作用,對於裴淵誰敢對他開口提要求。
“槿之是你們的兄長,有兄長陪同再合理不過。”榮慶太妃夾了一塊排骨放到楚牡丹的碗中。
楚牡丹垂著頭戳了一下碗中的排骨,知道這件事沒了回旋的餘地,隻得默默應下。
不過,裴淵也不一定會同意不是嗎?
用過午膳之後,楚牡丹回到意綰居等兩位好姐妹來,早就得到吩咐的阿荷帶著人將院子裡裡外外又清掃了一遍,擺好新鮮的冰鎮水果、糕點、果飲子。
楚牡丹則直接半躺在竹絲軟塌之上翻看著話本子,一條腿搭在窗台上,很是悠閒。
“公主殿下,郡主福安。”
直至院子裡傳來婢女請安的聲音,楚牡丹扭著頭往外看了眼,並未從竹絲軟塌上起來,抬起頭拿了一顆冰鎮好葡萄塞入口中,冰爽與甜味同時侵蝕著味蕾,感歎這般日子不要太好。
裴冉珠和梁淺音入到內室,身上的熱意頓時散去大半,看到好友不成樣子的癱躺在軟塌之上,兩人早已經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跟在後頭的婢女將手中的箱子放下之後,向楚牡丹行了禮。
“你這副模樣合該讓高陽堂哥瞧瞧。”裴冉珠嘴上說著,人已經挨著楚牡丹躺了下來。
“少說些渾話。”楚牡丹伸手拉著梁淺音一並躺下:“放假的日子就該這麼躺著,在自己院子若是還要守那些禮節,這日子大概是不要過了。”
裴冉珠對此很難不讚同:“我是真羨慕你,這陣子我皇兄是看我哪哪都不順眼,整天在我耳邊念叨禮儀舉止要端正,公主要有公主的樣。”
梁淺音聽著倒是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世間向來是如此,對郎君總會要寬厚很多,女郎就會有著各種條條框框限製著。
她的父母親和藹可親,但也架不住是世俗中人,對她的要求向來不低。
從前她隻當是皇家貴女應有的教養,如今與這兩位好友相處後才知,私下的日子是該清閒的,是該放鬆的。
“我也羨慕你。”
“羨慕我?”楚牡丹翻身,趴在軟塌上看了看兩位好友:“一位是最最尊貴的公主殿下,一位家庭最最幸福的郡主殿下,請問你們是在羨慕我長得漂亮嗎?”
裴冉珠和梁淺音相識一笑,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她們三人之間何必羨慕彼此呢?
“對呀!”梁淺音摟住楚牡丹,臉在她臉上蹭蹭:“就是羨慕我家姲姲長得怎麼這麼漂亮呢?”
楚牡丹的美是在人群中隻需看一眼便很難忘卻的美,她是熱烈的小太陽;梁淺音的美是端莊大氣的美,是一朵悄悄綻放的水仙;而裴冉珠的美是肆意的美,是與生俱來的矜貴相結合,讓人不敢輕易生出妄想的美。
三人胡鬨了一會兒,裴冉珠終於將她的寶貝從箱子裡拿出來。
兩瓶在出宮前新製的鳳仙花染指水,三套華麗無比的衣裙。
“這三套衣服宮裡的繡娘花了兩個月才做出來的。”裴冉珠向來對著衣裙、首飾很感興趣,也十分講究,往年都是她一人精心打扮,兩位好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