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不用想,我和楊永開始遭受魏景澤三人的霸淩。”
“此事為何不上報?”裴淵問道。
陳瀚乾脆跪直身子,臉上露出來的笑比哭還要難堪幾分:“看到我們被欺負的呂書都不曾站在我們這邊,讓我們如何相信其他人呢?若是官官相護,我們該如何是好?是不是得把家裡人也給拖累了?”
“像我這種沒有家世背景,像楊永那種家世不入流的學子,在國子監當真能受到平等對待嗎?我們拚勁全力,甚至是傾儘全家之力才能入的地方,是你們這種高門貴子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出的地方。”
陳瀚變得憤怒,他不滿的看向裴淵,嘶吼道。
“你和楊永的關係如何?”裴淵的聲音依舊清冷,神情平和得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湖水,沒有被陳瀚的情緒影響到半點。
陳瀚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裴淵所問的話,他抬頭看向裴淵,明明他的神情如常,陳瀚卻明白一切都藏不住了。
“我對他懷有不軌之心。”陳瀚覺得羞恥,他不是羞於這樣一份感情,而是羞於因著自己的情感對楊永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當我們被魏景澤三人欺負的時候,我一直竭力在阻攔楊永去告狀,因為隻有這樣,受歡迎的楊永才會站在我的身邊,我們就隻會有彼此。”
“時間一長,我對他的心思開始藏不住。卻不想在楊永發現之前,魏景澤三人先發現了。他們開始大肆宣傳,原本人緣不錯的楊永徹底變得跟我一樣孤立無援。”
“我自私的心告訴我,這樣很好。”
“起初,楊永也相信我,覺得是魏景澤他們的陰謀,但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怎麼可能藏得住。楊永還是發現了,我們決裂。隨後我離開了國子監,而楊永繼續麵對魏景澤三人的折磨。”
“所以,你從始至終都不曾想為自己,想為楊永謀不平?”裴淵無情的揭穿他,方才那些的憤慨,在此刻仿佛是笑話。
“不是的,我也沒有辦法。”陳瀚試圖辯解道:“我爹在魏家乾活,平時也主要是靠著魏家介紹。”
他能如何?難不成拿著全家人去拚命嗎?
他也勸過楊永,讓他離開國子監,可楊永不聽他的話。
“不過,這次我會出麵作證。”
*
翌日,一切開始顯得風平浪靜,仿佛楊永的事不曾發生一樣。
得到內部消息的呂書,繃了幾日的神經可算是鬆懈下來了。
“魏郎君,莫要再擔心了,我都從祭酒處打聽過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呂書恭敬的對著魏景澤,笑容極為諂媚。
“我爹還恐嚇我,說高陽嗣王這次來國子監肯定是太子殿下授意,這次楊永的事會沒完。”魏景澤懶散的坐在長廊椅上,一隻腳搭在靠背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我就知道他是騙我的。”
“那是,那是。”呂書配合著道:“不過,最近郎君還是注意點,等這陣風徹底過去了,您該如何便如何。”
古鐘的聲音傳來,魏景澤站起身來,拍了拍呂書的肩膀,領著方南和錢富貴回了太學。
呂書也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