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答應你我會老實本分的完成我們的約定,絕對不節外生枝,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想你也不用操心。”她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隨後便打開了門離開房間。
莫桑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借著逐漸亮起的天光看著手中的詩集。
上麵有許多首陳瑜寫的詩,陳瑜因為腿疾的原因無法做官,但是卻在最近幾年憑借著出色的才華成為了名聲大噪的詩人,市麵上的詩集大多收錄了他作的詩。
她讀著他的詩覺得心緒稍稍的寧靜了下來,他的詩和他本人一樣寧靜淡泊,好似一壺茶。
她正看得入迷,門忽然被人推開,隻見她的丫鬟小瑩探進頭來問道:“小姐,今日出去吃嗎?”
她把手中的詩集放了下來,然後道:“出去,你隨我回房收拾一下。”
這幾年間縉雲劌通過科舉考試撥得頭籌,年紀輕輕就在在刑部擔任了尚書,中午的時候他通常不回家吃飯,這個時候莫桑就會趁他不在出去吃飯。
小瑩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並為她畫了很淡的妝容。
按理說這樣打扮是極為普通的,可是小瑩卻覺得自家小姐有股小少年的英氣,明眸皓齒,格外可愛。
莫桑往縉雲劌的房間張望了一眼,確認他走了以後,整個人仿佛重新獲得了元氣,拉著小瑩就急匆匆的坐上了門口的馬車。
小瑩坐在馬車上五味雜陳,因為這段時間小姐都在頻繁的見一個男人。
這男人中午會在一家羊肉裡的包間等小姐,兩人每次都有說有笑的說上半天,直到下午小姐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莫桑沒在意小瑩臉上的表情,馬車到了之後她便跳下了車,一下子衝進了羊肉館的包廂內。
門被她一下子推開,包廂裡的人微微一怔後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哥哥!”她一下子撲到了那個人懷裡。
陳瑜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就三天不見,怎麼這般黏人?”
莫桑今日坐了噩夢,所以格外思念陳瑜,於是眼淚汪汪道:“哥哥不知道我在季家日日睡不好覺有多麼可憐。”
陳瑜歎了一口氣:“你再忍一忍,用不了多久季家就會把你嫁過來,到那時你就是陳家的人,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說完又道:“這樣的話可以算作事情的自然發展,既不會破壞凡間的因果,也能讓你日子好過一點。”
莫桑從小到大就聽陳瑜張口閉口的因果,她不太清楚他在說什麼,隻記得他告訴自己他是來幫她的,但不可以破壞她本應擁有的因果,這也是他當初沒有輕易把她留在陳府中而讓她繼續流浪的原因。
她其實不太記得遇見陳瑜之前的事情了,陳瑜告訴她她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於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的記憶一開始就是陳瑜撐著一把傘在她的麵前柔聲問她餓不餓。
而那以前的所有她全都忘了個乾淨。
“哥哥,我討厭季雲,他總是凶巴巴的,不許我這樣,不許我那樣,我人都要憋壞了!”她用手撐著臉龐,雙腿在椅子下晃悠,像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菜很快就被端上來了,這家店由遠道而來的開封人經營,羊肉十分地道。
整個臨沽隻有這家有羊酒喝,這種酒是羊肉燉爛後瑜糯米攪拌發酵而成,羊肉的香味讓酒更加醇厚,度數不高但尤為香甜。
很多食客來此處都是為了喝上一口美酒,但莫桑卻最愛此家店的盞蒸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