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滿眼真摯道:“天地良心,我對小姐就像對自己親妹妹,這回是王公子威逼我,不然我絕不會對小姐不利,還請公子放過我這一回。”
季雲用扇子戳了一下還在愣神的莫桑道:“你說。”
莫桑看了看紫蘇又看了看季雲,然後猶豫道:“紫蘇姐姐......人很好,有讓我吃東西,也有給我衣服穿。”
季雲道:“這就叫好了?給你東西吃的是季府,給你衣服穿的也是季府,不是這個丫鬟。”
莫桑摳著手指嘟囔道:“季府也好。”
季雲見她手腕的位置有一處淤青,於是扯著她手腕到跟前,把她一整個人提溜了起來,她寬寬的袖口滑落直肩的位置,瘦小的手臂全都露了出來,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我再問你一次,她對你如何?”季雲眸中似乎醞釀著一場風暴。
“我......”莫桑瞥向紫蘇,紫蘇做出可憐的表情,她摳著手指,半天才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季雲大聲說道,莫桑被嚇得一激靈,“你是等被人害死了才知道嗎!”
“現在你是季家的女兒,你要是被害死,枝枝就要嫁人,你以為隻有你自己去死那麼簡單嗎?”
莫桑被季雲嚇得把頭瑟縮在寬大的衣服領子裡,久久不敢看他。
“從明天開始你就待在我那裡,我親自來教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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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整個季府的風向大變。
從前虐待二小姐的那個紫蘇被大公子隨便找了個由頭給打死了,之後二小姐又被大公子帶回了他的院子裡養著。
據說大公子對二小姐十分上心,日日督促二小姐學習禮儀,親自教導其念書識字,飯食一律要過他的眼,就連伺候她的人也是儘挑細選的。
因而,之前欺負過莫桑的人全都坐立難安,生怕莫桑在季雲耳邊說什麼害得自己落得和紫蘇一樣的下場。
可他們不知道莫桑生來是個沒心沒肺的,現在正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想告狀的事情。
她日日早早的被季雲從床上拽起來識字念書,有時候天都還沒有亮她就要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桌前識字,季雲隻教一遍,她若是寫不對就要被戒尺抽掌心。
短短三日,她的掌心都火辣辣的疼,有時連毛筆都握不住。
但她不敢流眼淚,她要是哭了季雲會打得更狠,隻好強迫自己記住那些文字。
她知道季雲為什麼那麼聰明,他一天坐在她身邊可以看好幾本書,府中的書早已經被他讀完,太尉常常從宮中的藏書閣給他帶新書回來,他涉獵頗廣,天文地理全都來者不拒。
而她,現在還寫不明白自己的名字,不是筆畫順序錯了就是少寫一筆。
季雲惱她愚笨,罰她寫她自己的名字一萬遍,不寫完不許吃飯。
她一個人蜷腿坐在案前,一盞燭火在她麵前燃著,她一邊打著瞌睡一邊在紙上抄寫著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陳瑜起的,故而她一直覺得她的名字很好聽,現在她由於寫了太多遍,看見自己的名字有點犯惡心。
夜深人靜,她有些無聊,拿起手中的辭典,開始翻閱起來,季雲有教過她“陳”字是哪一個,她照著字典在空白的宣紙上寫了個“陳”字。
可是陳瑜的瑜又是哪一個呢?她撓了撓頭,想起從前陳瑜給她寫過一次名字,但那個字有點複雜她記不太清了,於是她憑借著記憶在紙上落下了一個字。
她感覺應該就是這麼寫的,於是很開心的在紙上寫了好幾次。
她寫得正專注,不知什麼時候風把門給吹開了,涼颼颼的夜風吹進她的衣領裡,她打了個哆嗦,正要去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