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要上學的時候陳秋月裝了一大袋米讓陳泥提過去。
“隻需要半袋就夠了,用不著那麼多。”陳泥知道陳秋月一個女人種地不容易,其他人家都是男人種地,他們家這塊地很小,一年下來都出不了多少米,可陳秋月卻要把這一整袋米拿來給她作學費。
“你既是讀書人就要知道感恩,並不是所有的先生都像你先生那樣願意收你。”
陳泥撓撓頭:“我還以為你討厭他呢。”
“他之前有他討厭的地方,但他現在既然做了一件對的事那便不那麼討厭了。”
陳泥就這樣拎著一整袋大米當著全班的麵送給了常秀才,底下一片嘩然。“先生願意收她了?”一個男孩小聲驚歎道。
常秀才打開那一袋沉顛顛的大米,有些詫異,他在此處辦學並沒有對乾糧的種類作出明確的規定,所以他通常都會受到一些便宜的甚至是爛掉的糧食,這裡的人普遍窮困,所以他通常也對這種情況睜一隻眼閉一眼,全都照收。
可今日他卻收到了一整袋大米,這袋大米顆顆飽滿,是今年的新米,這樣的一袋品質優良的大米在市場上可以賣好些錢,據他所知陳泥家中的情況甚至比一般人家都要差,偏偏是這樣貧窮的孩子拿出了最好的糧食交給他,想到此處他不由的心頭一暖,他走過去把陳泥的桌子拉到了最前麵。
“你個子最矮,以後你就坐我跟前。”他這樣道。
陳泥愣愣的坐了過去,從前她坐的位置是教室最後排沒人坐的空座位,因而常常被擋住視線或者聽不清常秀才說話的聲音,如今她坐在最前麵,聽課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同。
雖然陳泥正式入了學,但這並不能避免她總是被同窗的男孩們捉弄,她總是鼻青臉腫的回家,她期望陳秋月能去私塾替她打抱不平,可陳秋月就好像沒看到她臉上的傷一樣,該乾嘛乾嘛,連問都不問一句。
有一天,陳泥被他們澆了一頭水,隔天就發高燒病倒在了床榻上,陳秋月一把掀開陳泥的被子,要她去上學。
“他們總是欺負我!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陳泥的額頭滾燙又渾身不舒服,於是使起性子,開始說一些氣話。
陳秋月一聽陳泥不肯去上學,一把掌拍在她的頭上,下一秒就開始破口大罵,聲音之大方圓五十裡內聽得清清楚楚,陳泥也不絲毫不肯認輸,從床上爬起來與她大吵。
兩人的罵聲加起來幾乎要把屋頂給掀開,最終二人的戰役以陳泥嗓子變啞罵不出聲為結局,陳秋月作為勝利的一方得意洋洋的去廚房做飯去了。
“來,吃飯了。”沒過多久,陳秋月就從廚房出來了。
每一次陳泥和陳秋月吵架都沒有正兒八經的道歉以及和好,陳秋月隻要喊她吃飯就代表這件事已經翻篇了,陳泥從床上爬下來,盯著盤子裡幾個碗口大小的煎餅塊。
又是菊苗煎,陳秋月這人廚藝不佳,做菜也基本就是能夠勉強炒熟的水準,唯一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