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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雨水比往常都要更多,綿綿雨絲似乎沒有個儘頭,空氣也彌漫著濕潤泥土的氣息。
在柳府的院子的石椅上,坐著一個惆悵的小少年,這孩子一個人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一顆不知從何而來的石子從天而降一下子打中了他的額頭。
“柳岸,你可是又在想你夢中的那位美麗仙子啊?”隻見一個瘦巴巴的小姑娘從手裡拿著彈弓從牆的另一邊翻了過來,正眉眼帶笑的看著他。
“越夕,我都跟你說了好多次了,那位姑娘是真的,不是我在做夢。”柳岸揉了揉腦袋,有些不高興。
越夕歎了一口氣道,“那就祝你早日尋得那位姑娘,這樣我就不用與你成親了。”
“你若是不與我成親總歸要與彆的人成親。難不成你爺爺你爹爹真會讓你去做女俠客不成?”
越夕聽他這麼一說也惆悵了起來,與他並排坐著:“要是我也是男子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像話本子裡麵寫得那樣雲遊四方行俠仗義。”
“你若是男子也隻會像我這般被他們傾注許多期望,然後日日念書,什麼也不許玩哪裡也不許去,你以為我就自在了麼?”柳岸一邊說著一邊踢著腳下的石子。
越夕舉起手中的彈弓打向古樹的樹枝,“那到底怎樣才會自在呢?這顆石子都比我自在,它想飛哪裡就能飛到哪裡。”
“哎,你彆用彈弓打它。”柳岸連忙起身去查看方才被越夕用石頭打了的樹枝,那樹枝上掉了幾片樹葉下來。
“你家這棵梅花樹隻長枝葉不開花,我真搞不明白你為什麼這般愛護它。”越夕聳聳肩。
柳岸回身辯解,“你胡說什麼,在我們周歲的那一年這樹便開了花,我當初就是在樹下瞧見那仙子的。”
“你才胡說呢,你不過才周歲怎會有記憶?”
“我就是記得她,那日她就站在這裡披著紅氅子,美麗極了。”柳岸急得跺了跺腳。
越夕又摸出了彈弓,笑著對柳岸腦門來了一下:“我看你是犯了癡病。”
“越!夕!”柳岸對麵前這個下手沒有輕重的女孩很是惱怒,追了上去想要去搶她的彈弓,她卻跑得飛快。
兩個人吵吵鬨鬨的追趕著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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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時光轉瞬即逝。
當初歎著氣說不想念書的小少年如今日日手不釋卷挑燈夜讀。
當年意氣風發說要走遍天下的少女也開始在閨閣裡鏽起了女紅。
人們都以為這二人收斂了心性,從此以後必定是一對神仙眷侶,可他們卻不知那看似日日手不釋卷的少年讀得書全是有關神仙誌怪的雜書,挑燈一遍遍描摹的是一位女子的畫像。
而那在閨閣中乖巧繡女紅的少女則暗地裡讓那少年從狗洞中遞了好幾把劍,每當夜深人靜時便在房間裡揮舞。
少年想要找到他的心上人,少女想要找到她的江湖,他們都堅信自己會得償所願。
可世人的願望卻似乎與他們的不同,他們誇少年高潔脫俗,誇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