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箏微怔,道:“過去的事了,想起就傷心,妾不願回想。”
聽到這個答案,顧丞均倒也沒覺多少意外,坐在馬上,慢慢將韁繩繞著手掌卷起:“當初回建康,隻是為了後位?”
寧箏點頭。
顧丞均不明所以地一笑:“行吧。收個女使用用,對朕來說也不算什麼,南安王的婚事朕不會插手,等天亮你阿娘就能知道寧琴懷孕的事。”
寧箏道:“妾謝過陛下。”
顧丞均揮揮手:“天亮後來朕跟前侍墨。”
他掉轉馬頭,已是預備要走的意思,這下輪到寧箏意外了:“陛下就這麼回去了?”
顧丞均眼皮一抬:“不然呢?”
寧箏遲疑:“妾不用跟陛下回去?”
顧丞均冷笑:“倒也不必這麼等不及。”他懶懶的,“天亮了還有正事要做,朕可不像唐頌,日日春宵,耽誤國事。”
他雙腿一夾馬腹,颯星便輕盈地撒蹄離去。
寧箏輕聲:“既然不急,為何非要此時來?”
她目光上浮,看著黑色夜幕上寥落的星子。
“把這麼多人吵醒,就為了說句白日裡也可以說的話,很有意思嗎?”
寧箏在甬道上立了會,隻覺夜露濕重袖角,才轉身慢慢走回掖庭。
顧丞均夜裡動靜鬨得大,他半夜來尋寧箏的消息很快在未央宮不脛而走,猜什麼的都有,也有大膽的直接跑來問寧箏。
寧箏對此並不掩飾,道:“對,我不願做女使,所以向陛下自薦枕席。”
言語直白地叫人大跌眼睛,聽者紛紛掩耳,似聽到了什麼汙穢之語。
寧箏麵對那種或豔羨、或粗鄙、或等看她笑話的目光,倒是坦然得很,她更衣梳發,與奉茶女使道:“今日我便不去茶司了。”
奉茶女使不知說什麼才好:“陛下打算迎你進宮嗎?”
寧箏道:“沒有這樣的打算,我仍住掖庭,隻是日後要去陛下跟前伺候。”
奉茶女使目露哀痛。
便有人笑道:“什麼嘛,弄了半天,什麼位分都沒掙上,還隻是個女使。”
奉茶女使頃刻回道:“女使也隻是一時的,箏娘子好歹還有麻雀變鳳凰的機會,你們去自薦枕席,看陛下要你們嗎?”
那人被嗆了下,不服,回嘴:“你這麼護著她,彆是忘了她是怎麼才從鳳凰變成了麻雀,陛下那是真心要她嗎?”
很快,兩派人就吵了起來,寧箏沒有理會,走了出去。
錢良在外候著她:“箏娘子,帶上鋪蓋,走吧。”
寧箏意外了一下。
錢良道:“箏娘子莫要誤會,既是陛下跟前伺候的女使,自然要與其他女使一起輪值,夜裡伺候陛下。”
寧箏懂了,她取了鋪蓋跟著錢良走。
顧丞均南下伐晉,沒有帶伺候的人,錢良便暫且頂了這個缺,因此他對顧丞均的起居很了解:“咱們的新陛下與前頭那個可不一樣,勤政的很,卯時就起,辰時要見百官議事,午時用膳小憩,未時與幾位將軍操練,酉時用膳,之後便是批奏折一直到子時。你可都記得了?”
寧箏細細一聽,發現顧丞均這起居與五年前,他還是太子時差不多,便有些感慨他這五年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