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隻覺陰風穿堂而過,陰惻惻的。
寧琴小聲道:“阿姐小產後就畏冷,若有話,長話短說就是了。”
寧箏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剛小產。”
寧琴雖與姐夫媾和,但心中也不乏對寧箏的愧疚,不說話了。
寧箏也不想和寧琴說太多的話,她隻是不想這樁親事可以成,而唐頌與寧琴之間,很明顯唐頌才是那個刀俎魚肉,所以她才來找寧琴。
寧箏道:“回去和阿娘坦白了你懷孕之事,讓她尋個穩婆替你墮了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寧琴想都沒有想:“我不要。憑什麼你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陛下已經同意為我和南安王賜婚了,你已經不是皇後了,你說話不算數。”
寧箏怒極反笑:“顧丞均為何會同意?你以為他是大善人,閒來無事當個月老玩玩?阿父是舊朝的宰輔,座下學生無數,黨羽遍布全朝,這樣的股肱舊臣最難處置,可若你肯嫁給一個廢王爺,是先行通過聯姻斷阿父一臂,朝中人自會見風使舵,
讓顧丞均白撿這個便宜。”
寧琴道:“我不懂政治,你不要跟我來談政治。”
寧箏道:“那你懂不懂孝字!你懷孕之事,阿父阿娘必然不知情,否則你的孩子根本保不住,更遑論偷偷進宮見唐頌。你背著阿父阿娘做出既毀自身前程,又葬送阿父仕途的事,你當得起一個孝字嗎?”
寧琴被寧箏這劈頭蓋臉的話罵的麵紅耳赤,又羞又愧之餘,便也口不擇言:“阿姐莫與我談論孝子,若阿姐懂孝字,也不會將阿娘氣得要與你斷絕母女關係。”
寧箏的臉色瞬間慘白,怔怔看著她,眼裡傷痛明顯,寧琴這才反應過來她說錯了話,忙彌補:“阿姐,我亂說的,你不要往心裡去,阿娘說了那些氣話後,也後悔不迭,每每在家中垂淚,否則當時阿姐小產,阿娘也不會默許我進宮照顧阿姐了。”
寧箏不說話,她隻是渾身無力,往牆壁靠去,才勉強站住了身子。
寧琴哀求地拉著她的手:“阿姐,你打我吧。”
寧箏低垂著眼,將手抽了回來:“我不打你,若你還當我是你阿姐,你就回去把胎墮了。”
寧琴後退了一步:“我不要。”
寧箏怒道:“你蠢不蠢?”
寧琴道:“我不懂政治,我隻是喜歡姐夫啊。阿姐是不是也忘了,曾與姐夫有婚約的是我啊。那時候,姐夫頂上還有先太
子,他隻是個閒散王爺,每日隻需詩書作畫,與我一唱一和。阿姐,你還記得那闕傳遍建康的《行香子》嗎?我做了上闋詞,卻填不出下闕,暫且擱置案頭,姐夫看到後,隨手拿去填了,竟是渾然天成。當時所有人都說我與他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可是不知怎麼的,姐夫就去北朝為質了,阿姐也跟著去了,我在建康日日擔憂你們的處境,在佛前供了數不清的海燈,可等來的卻是先太子病故了,南朝以數十萬黃金白銀贖回姐夫,他做了太子,太子妃卻成了姐姐。”
“沒有人與我解釋,也沒有與人我道歉。大家好像都忘了數年前被稱讚為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是我和姐夫,而不是姐姐!就連姐夫都是極為歡喜地迎你入門,我看著滿院的賓客,滿地的紅紙,看他害羞又帶著期待地牽過你的手,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我輾轉難眠,夜不能寐,等你三朝回門時,我終於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