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退婚……也是真心的。”
宿雪溪:“你還是想退婚。”
蕭長澤沉默不語,因為退婚是最好的辦法。
宿雪溪手剛動了動,被蕭長澤更緊地握住,急忙道:“但是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我是因為對你心懷愧疚,父皇賜婚的時候,我本來答應你去問清楚。”
“我本來有機會拒絕父皇的,但是因為我的私心……”
那個時候,賜婚還有可能收回,還沒有成為既定不可更改的事實,父皇分明已經動搖了。
但他說了什麼,他說心悅於他。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這對你不公平。”
“所以我去找你想要退婚,但我現在知道了,我還是沒有考慮周全。”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蕭長澤低聲懇求,“我隻是……”
他低下頭,不敢再看宿雪溪的眼睛,聲音多了幾分哽咽。
分明說的是賜婚,更是想說他們沒能相守的上輩子。
他甚至連雪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通天塔北,漫山遍野的二月蘭搖曳生姿,六弟茫然無助地坐在一片紫色花海裡,雪溪閉著眼睛躺在他懷裡,手裡攥著純白色的骨戒,安靜得像睡著了。
他沒有保護好雪溪,也不是一個好哥哥,得知雪溪最後一分氣力是為了保護蕭長瑜,當時他是真的想殺了蕭長瑜的。
可是殺念起的一瞬間,蕭長瑜的眉間一點形如蘭花的眉間印亮了亮,那是雪溪留給長瑜的傳承。
雪溪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不要怨。
可他怎麼能忍住不怨。
他不僅怨,還恨。
最恨的就是自己。
宿雪溪手指上傳來冰涼的濕潤感,一滴又一滴,砸在他手上。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蕭長澤把額頭壓在了他的腿上,“我隻想對你再好一點的。”
掌心握住的手還是抽走了。
就像上輩子留不住的人。
抽走的手像是一並抽走了他的思緒,蕭長澤腦子一空,仿佛又回到失去雪溪時,那種空茫無助感鋪天蓋地壓向他,連著悔意和恨意,蔓延的疼痛碾壓過他的心臟五臟,四肢都是顫抖的。
不敢抬頭。
也不敢再去抓住點什麼。
像溺水之人無能為力地看著唯一的稻草隨著水波漂浮走。
一聲輕輕的歎息,手掌輕輕落在他發間,“殿下。”
有人把他從窒息的深水裡水裡撈了出來,新鮮的空氣大口大口進入鼻腔,險死還生。
宿雪溪的手停在他的頭發上,聲音無奈極了,“怎麼把自己說哭了,我隻是生氣,又沒有不理你。”
“你都答應要照顧我了,不是應該你來哄我嗎?”
異常相似的話在蕭長澤腦海裡響起。
“你應該生氣,衝我發脾氣,或者不理我,然後我來哄你。”
他的得寸進尺真的是被雪溪慣出來的,蕭長澤想。
那大概是他們成婚大半年後,正是冬天,連日下雪,地麵上厚厚一層,假山石桌也披著雪衣,樹都被壓彎了枝頭,蕭長澤知道雪溪喜歡,院子就沒有讓底下人清雪,還說要晚上回來陪他一起圍爐看雪。
四弟蕭長安任職刑部,和他在京郊發現了凶案線索,怕晚了痕跡被雪蓋住凶手逃脫,急著追查,他便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