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墨懷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打起精神:“沒乾嘛,剛才跟兒子聊聊天。你給筱樂換好衣服了?護工照顧的怎麼樣?”
林嵐也走過來,舒口氣坐下:“嗯都換好了,照顧挺精細的,我看身上皮膚都給塗的很滋潤,香噴噴,筱樂氣色也不錯。”
這是唯一感到一點欣慰的事,喬墨懷點點頭:“那就好。”
望著仍然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兒子,林嵐對丈夫使了個“出去待會兒”的眼色。喬墨懷心領神會,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隨即配合地道:“我出去抽支煙,一會兒你下來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少抽幾顆。”
喬墨懷背著手出門去了,聽見妻子的叮囑,沒回頭抬手擺了擺。
套房外間又隻剩下兩個人,林嵐挨著喬牧嶼坐下,從她的角度望過去,他的側臉瘦削得棱角過於分明。
林嵐很心疼兒子,她伸手慈愛地拍拍他的肩,柔聲勸慰:“兒子,回家住吧,新房你又不肯雇阿姨,工作忙的飯都不能按時吃,你爸早就後悔了,他跟我說不該對你動手,彆再跟你爸慪氣了。”
喬牧嶼抬起頭來。
從小他跟父親鮮少溝通,但跟母親還算有話聊的。喬牧嶼從沉默中清醒,這半年以來他仿佛喪失了與人交流的能力,許多閃在心裡的想法也沒有表達出來的欲望,就像剛剛他對父親沒有回應那樣。
喬牧嶼聲色低沉,張開了似有千斤重的嘴唇。
“不回去住了媽,跟我爸沒關係,我根本沒怪他。”
“沒怪他?那為什麼始終不肯回家住?”
“我想一個人待著。”
林嵐張張嘴,最終在這個話題上保持了沉默。
空氣中的壓抑氣氛再度集結,良久,喬牧嶼轉頭看向母親,委婉下了逐客令:“還有彆的事麼媽?”
林嵐怔了片刻,眼淚開始沒有征兆地積聚,她真的很難接受兒子變成現在這樣,如同行屍走肉,一切思想行動十分機械,完全變了一個人。
穩穩心神,林嵐抵住哽咽的情緒,使自己的聲音語氣都儘量安定平和:“兒子,媽的確很喜歡筱樂,一直希望你們能成為彼此一生的伴侶。筱樂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媽很自責愧疚,之前想著無論將來筱樂能不能醒都是我的兒媳婦,後來媽冷靜了,反省了這些年發生的很多事。”
喬牧嶼低垂著頭,沒吭聲。
“兒子,媽知道你一直為筱樂的事難受自責,但這並不是你的錯,如果要追究責任,那責任在我,你不要再背負著愧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