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話……”
瞧月紅姐那表情乾巴在臉上的模樣,我敢確定,她肯定和我想的一樣——
就謝姐姐那個聰明到我和白君、月紅加在一起都未必能玩得過的兒子,他不耍自己這個白撿的便宜老爹就不錯了。
還幫他說好話……
“癡人說夢。”
我們三同時說出了這四個字……
說完,彼此都驚住了!
白君單手撐著腦袋,歪靠在椅子上,啪的一聲展開手裡折扇,一雙上挑勾人的狐狸眼妖冶昳麗:“英雄所見略同啊諸位!”
月紅姐乖乖湊到白君身邊去,拉住白君的袖子賣萌:“白爺,摸摸!”
白君垂眼看月紅姐,情不自禁地滿意挑唇,熟練合上扇子,用扇頭緩緩抬起月紅姐下頜,語調也是無儘溫柔:“怎麼了小紅兒,又想要什麼?”
月紅姐狡黠一笑,不客氣地將雙手送上去:
“九爺給白爺的仙丹……九爺手裡的仙丹最好用了,白爺你肯定沒用完,給我嚼兩顆唄!”
白君眉眼攜笑的無奈道:
“你這丫頭啊!本君手底三百草仙,胡黃柳灰白,還有清風,草木,誰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找本君索要東西?也就隻有你,打小就沒規沒矩,仗著本君寵你,什麼都敢要,下次是不是連本君的內丹都要啊?”
月紅姐曉得白君是在逗她,臉皮極厚地化成原形,撲進白君懷裡,粉尖尖狐狸耳窩在白君的脖子裡,小腦袋瘋狂往白君胸膛上蹭,乾淨的粉紅狐爪勾起白君胸前一縷銀發,大膽嫵媚地繞啊繞,
“月紅怎麼可能會要君上的內丹,月紅沒大沒小,還不是君上您慣的!哎呀君上,你就給月紅幾顆嘗嘗唄,你都被月紅看見了,肯定早就料到月紅會找您要。”
月紅姐說著,還昂起一雙水靈靈,勾魂攝魄的狐狸眼,一眨一眨地看白君。
與白君親昵的模樣……突然就讓我明白為什麼古代禍國妖妃都被稱作小狐狸精了!
而白君如今,好像越來越適應月紅姐的親近了……
“你啊,鬼機靈!”白君拿她沒辦法地翻手化出兩粒仙丹,寵溺憐惜道:“特意給你留的,乖一點,下次需要,本君再去找老九要。”
“謝謝君上!”月紅姐張嘴就將白君手裡的仙丹吞了,吞完揉揉小肚子,還不樂意走,順勢蜷在了白君的腿上。
白君見狀好笑道:“臭丫頭,你這麼貪?”
月紅姐晃了晃狐狸尾巴,在白君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窩下,任性道:
“我現在是狐狸,可以在君上懷裡久留,君上身上香香的……吃完仙丹得立即運功調息,我在君上這,要是萬一練功練岔了,君上還能順手幫我一把!”
“你如意算盤繃爺臉上了!”白君眼底的寵愛藏匿不住,彈了下月紅姐腦門,“小笨狐狸!”
我捧著臉坐在沙發上,興致極高地看著兩人親昵。
白君察覺到我探究的目光,好奇撐住腮幫子問我:“小漓在想什麼呢?怎麼這個表情?”
我噗嗤笑出聲,故意打趣:“在想,白君你和月紅姐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月紅姐頓住,下一秒,把腦袋藏進了尾巴裡。
白君愣了一瞬,緊接著又展開折扇給月紅姐扇扇,口是心非:“小妮子慣愛口無遮攔開玩笑。”
嘖,還害羞上了。
我扭頭,餘光無意掃見門口一抹轉瞬即逝的青色衣角……
是狐天明。
看見這一幕,不曉得他心中會作何感想……
中午,外麵下了雨。
雨後海棠花殘落了整條青石小道,我一個人無聊,就踩著青石板,流連在花樹下撿沒有被泥水弄臟的整朵海棠。
才撿了一小捧,前路就掃興地多出了一雙繡玉蘭花的白鞋……
視線抬起,正是穿著一襲白紗裙,打扮清雅的蓮芯。
看這陣仗,不用想,又是來找茬的。
我不耐煩地站起身,開門見山問道:“你這次,還想演什麼?提前告訴我,我配合你!”
蓮芯揚起唇角,不懷好意地璀然一笑,驀然二話沒說就抬起手掌蓄滿銀霧狀法力直直朝我心口劈過來——
這次不玩陰的了?!改玩明了!
我嚇一跳同時腦子裡也冒出了兩個字:“完了……”
然而,令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是,電光火石間,她劈向我心口的那團法力竟在離我身體還有不到二十公分距離時,被我心口陡然綻出的一道紅光給強勢擋了開——
且,以迅雷不遮掩耳之勢凶悍地反噬了回去。
蓮芯頓時被一股強力給拍飛出十幾米遠,清瘦的身子像個斷線的風箏似的,狼狽地重重摔在地上!
捂住胸口就猛噴出一口鮮血。
那落地的巨響震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生怕摔得太猛將她原地摔得骨頭散架了……到時候不好交代啊!
我不明狀況地低頭看看自己胸口,又用手摸摸,我的心臟……沒有任何異常啊,身上也沒有帶任何東西。
難道……
是她研究出來的新型碰瓷手法?
嘖,時代在進步,花妖的碰瓷技術也在不斷升級。
為了往我身上潑臟水,她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見她黑著臉踉蹌爬起身,我立即往後驚跳一大步:“你彆過來啊!我剛才可沒碰到你,你再這麼碰瓷當心遭雷劈!”
她聞言,不屑地蔑視我,張口想諷刺,卻倒黴得被一口血沫子堵住了嗓門眼,還被嗆咳嗽了。
“咳……”她自己玩脫了把自己摔出內傷,還不忘噴著血,要強的冷眼剜我,嘴上不饒人:“嗬,你果然、有本事!我如今,還是殺不了你……我告訴你,我們的賬,不死不休!”
我嗬嗬乾笑,繼續後退:“你喜歡不死不休,那隨你嘍。”
她不死心地化作一陣風刮到我麵前,仍自欺欺人地用假話來刺激我:
“你看,無論發生什麼事,在什麼情況下,你我之間,九爺都會選擇我。就像,這回,我說你是奸細,九爺,就真將你當做奸細處置了……”
是是是,他白天將我當奸細,晚上拿我暖被窩。
“我若是你,早就識趣地離開九爺了!你以為,你死皮賴臉地糾纏他,賴在他身邊不走,他就會回心轉意了?我告訴你,我和九爺,有近二十年的情……若我當初主動一丁點,就沒有你的事了!”
對對對,你能在九蒼身邊隱藏真實身份二十年,能被九蒼時刻不敢鬆懈地防了二十年,確實是你的本事!
“九爺是我的,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知道你不是奸細,但祝漓,我就是要借奸細這個罪名,毀了你!祝漓,咱們鬥了這麼多年,這次,我不會再輸給你了。”
“祝漓,你很快,就要出局了!哈哈哈……”
她說完這些話,便發瘋地大笑著揮袖走了。
讓我有種,她今天沒吃藥的感覺。
等她背影消失在屋後了,狐天明才從紫藤花架深處走出來,望著與自己印象中完全不相似的蓮芯消失的方向,臉色凝重。
我找個網兜把海棠花裝進去,“我剛才可沒碰你的小蓮花妹妹哈!你彆裝瞎誣賴我!”
狐天明臉色難看地沉聲啟唇:“我都、看見了,是她先對你起了殺心,下了狠手……”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與她抗衡,這次又不知道要怎麼演,怎麼編排我,天明大哥,有句話我還是想提醒你,你也許,真的看走眼了,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小蓮花妹妹。
你還是,稍稍留個心眼吧,當然,你要是打心底篤定你這個蓮花妹妹是好人我們都是壞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們汙蔑欺負你的蓮花妹妹,你可以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
我把紅色網兜揣進口袋裡。
狐天明沉默了片刻,再抬頭,眼底浮起幾絲歉意:“你還願意叫我天明大哥……你不恨我,跟著小蓮花一起,逼九爺對你下手?”
我拍拍袖子漫不經心道:“這點小事算什麼?還不到恨你的地步呢!再說,以前咱們之間沒有誤會的時候,你對我,也不錯。哎,誰還沒有個犯糊塗的時候呢。”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在此之前,我甚至都沒在心裡替你和月紅分辯過……”
“人之常情嘛!蓮芯是你的好妹妹,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肯定要比我和月紅姐的申辯更值得你信任。”
“月紅……是我對不起她,她肯定,對我失望透頂了吧。”狐天明後悔地低下頭,哽咽嗓音越來越輕。
我不客氣地挑明真相:
“嗯,本來你不信她,就因為蓮芯的幾句話沒有證據便斷定她和我是內奸,她就已經很傷心失望了。
她在外淋了一夜的雨,應該無數次希望,你能出去見見她,或者給她送把傘,哪怕簡單做些什麼,讓她曉得你還在意她……
但凡你當晚有一丁點表示,她就不會陷進窒息的絕望中。
可你呢,次日一早才肯見她,一見麵就逼她戴上那對可以監視束縛她的法器,你這不是等同於往她心口紮一刀,拔出來,再紮進去一次嗎?
你沒發現,從那以後,月紅姐就再也不將任何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嗎?你後來去見她,向她道歉,可你,又說了些什麼混賬話?
你驕傲不肯低頭,總想著說服月紅姐,你嘴上念著自己有錯,心底卻倔強地認為月紅姐錯更多,且直到那會子你還口口聲聲指責月紅姐是內奸……
你或許喜歡過月紅姐,但你,並沒有把月紅姐放進心裡,好好嗬護,你的心,永遠都隻裝著一個蓮芯。這樣的你,如何不讓月紅姐失望。”
狐天明愧疚得濕了眼眶,自嘲笑出聲,喃喃重複:“是啊,這樣的我,如何不讓月紅失望……如何,對得起,曾經的我們……”
哎,人啊,總是在失去後,才能驀然發現,曾經自認為可有可無的那個人,原來對自己,竟很重要。
造孽,報應啊!
下午,我和樂顏趁著天氣涼爽進城逛了商場,還買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直到晚上七點,我倆才開心滿足地回了家。
因著之前和九蒼有約定,為了不破壞九蒼和白君的計劃,我和九蒼白天儘量少接觸,到晚上他再進我屋陪我。
所以這一陣白天我幾乎都在外浪,但一到晚上八點,我就會準時滾回房等他過來,不然九蒼那個小心眼的總覺得自己吃虧,還亂吃飛醋,連樂顏的醋都吃!
回到家,樂顏先拎著一大包零食去找她的親親對象趙青陽了。
我提著東西剛要上樓,卻被走路東倒西歪的小狐丫給突然出現一把抱住:“姐姐……”
我嚇了一跳,看清是她,還以為她嘴又饞了想來找我要糖吃,就大度地掏出一包棒棒糖給她:“丫丫,呐,特意給你買的!”
丫丫昂頭,一張小臉紅得嚇人。
醉眼迷離的,像偷喝了誰家的酒水。
但身上又沒有酒味!
我趕緊摸摸她的額頭,還挺燙手,著急握住她的肩膀問道:“丫丫,你生病了?你怎麼了?”
丫丫晃了晃腦袋,身體還是重心不穩,眼皮子都快要睜不開了,但還是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急切向我通風報信:
“姐姐!快去救,九爺……剛剛蓮芯、給九爺的茶水裡、下了藥!我偷嘗了,好暈,渾身都熱……姐姐,你快去救九爺!不然,蓮芯就把九爺給、睡了,快!”
她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邊努力把我往外推。
“下藥?”
我心下一慌,扭頭,目光正好撞見了匆匆趕來的謝姐姐,謝姐姐穩重地將小狐丫從我懷裡接過去,另給了我一枚巧克力色的丹藥,告訴我:
“這是解藥,他們在二樓最邊上的那間房,帝九蒼如今……處於特殊時期,蛟龍在現在這個階段是不能沾染上任何催情藥物的,不然就算他有數千年道行,也會失控。”
我接過丹藥明白地點點頭,提起厚重的裙擺就匆匆上樓,跑到二樓最邊上那間閒置的雜物房門口。
心跳劇烈地抬手,輕輕轉動門把手。
如我所料,門被反鎖了。
但我有鑰匙,鑰匙就在門口地毯下!
我緊張到雙手發抖,胡亂掀開地毯拿出鑰匙,把鑰匙插進鎖孔……
輕輕擰開。
門被推開了個縫,我看見一簾白紗後,九蒼歪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額,一手用力攥著椅扶手,滿額大汗地紅著臉咬牙喘息堅持道:
“本王說了,本王對你不感興趣,滾!”
而他麵前的女人則不管不顧,恬不知恥地拉開自己肩頭衣物,露出膚若凝脂的玉肩,嬌體纖細柔軟地往他腿上一撲,刻意放軟聲細語撩撥:
“九爺,蓮芯知道九爺現在很難過,九爺如今處於特殊階段,沒有女人,是熬不過去的……九爺,蓮芯願意,把自己獻給九爺……”
說著,還抓住九蒼的手腕,將九蒼的手往自己肩頭帶,媚眼如絲地誘惑九蒼:
“九爺,你摸摸,蓮芯的身體,還為九爺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