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不語。
“我想搬走,不是想跟你分開,就是……”許梔蹙眉,在想怎麼解釋,“我、我從家裡一出來,就一直住你這裡,什麼都是靠你……我覺得自己這樣很沒用,好像菟絲花一樣,我希望自己能獨立一點。”
梁錦墨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他並不希望她獨立。
甚至做菟絲花也不錯,他想,這樣就不會離開了。
他知道這種想法有問題,許梔說得很對,他們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在親密關係裡應該怎麼樣相處,對他們來說都是新課題。
良久,他道:“我並不覺得你沒用,你在這裡……就很好了。”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就算身處人群中也時常感到孤獨,最親的人總留給他無情的背影,對他來說,不拋棄,不放棄,就已經難能可貴。
許梔的心口像是被撞了下,猝不及防地就軟了。
這些天,她被許何平那些話困擾著,許何平說她是廢物,沒有用,她就很想做個有用的人。
但梁錦墨不是許何平,原來真正對她好的人,其實也並不需要她多麼有用。
梁錦墨見她不語,卻想到了彆處。
或許那都是借口,就像高瑩,嘴裡說送他去梁家享福,其實隻是嫌棄他礙事。
至於真實的理由……剛剛,她和楊雪出去吃飯的時候,他一邊抽煙一邊思考過。
“我早晨確實粗心了,你的腿有傷,我當時心情不太好,沒有照顧到你,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他抬眼,同她對視,“搬出去的事,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許梔愣了愣,這和剛剛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他是誤會了。
她對這種誤會其實並不陌生,作為一個討好型人格,她花費不少時間去揣摩彆人心意,彆人一沉下臉,她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得罪了人。
她知道梁錦墨其實和她不同,他並不討好彆人,但……
很顯然,高瑩給他造成的創傷,導致他在親密關係裡也有這種自我譴責的思維模式。
她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呆怔之後,眼圈迅速地紅了起來。
他們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這麼多年了……
她忽然後悔,為什麼沒能早點靠近他,了解他。
梁錦墨見她久久不語,還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他蹙眉,“如果你執意……”
“我……我不搬了。”許梔終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