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鋪天蓋地的箭雨從天而降,陳子赫的部下們還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箭插成了刺蝟。
一時間,山穀上一片死寂。
順著寒箭的源頭,林婠婠看到那不遠處湧上來的人群,層層疊疊竟都是弓弩手!
因逆著光,她實在看不清為首那道長人影的臉。
這時,太陽跳出厚重的雲層,萬丈光芒灑遍大地,林婠婠瞬間就看清了謝長宴那雙森寒的雙眸。
林婠婠心頭陡然升騰起一股寒意,傅羿安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些逆賊真的和謝長宴有關?
那謝長宴陪著她一路被擄深入滑州,都是他在做戲嗎?
那未免也太情真意切了些......
不,那些細致入微的關切根本不是做戲能演得出來的。
傅羿安揚聲大笑,“謝長宴,我還以為你不出來呢!”
謝長宴翻身下馬,臉色鐵青。
劍竹跟在身側壓低了聲音,“爺,機會千載難逢,就此送他上路!”
謝長宴睨了他一眼,衣袂飄飄,神情自若,“傅世子,信口雌黃,什麼玩笑都可以隨便開嗎?這亂臣賊子的帽子,想扣就扣嗎?”
傅羿安收劍入鞘,冷冷道,“謝大人,你這些弓弩手,都還撐著弓,是想連本世子的命一並取了嗎?”
謝長宴狹長的眸子半眯著,忽地抬手示意收箭。
林婠婠隻覺得吊著自己的繩索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她餘光瞟到了藏在樹叢中人影在晃動。
下一秒,繩索忽地斷裂,她像一隻斷線的紙鳶,直直墜落,狠狠地砸向了水麵,順著湍急的水勢往前衝。
她被衝撞到了岩石上,水裡不斷冒出了一股血紅,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那緊栓著自己手腕的繩索此刻就像是閻王索命的鐐銬,讓她不能自救。
她好像聽到幾道驚呼的聲音,仿佛看到了一道黑影緊隨著她一起跳了下來。
意識漸漸模糊,過往的記憶在腦海裡閃現,一幕幕,是兒時的溫馨畫麵,是父親慈愛的臉龐,是與他初見時的驚豔,是無數次為他留下的眼淚,
是噩夢中的嬰孩......
不,那是她的孩子。
不要,孩子是無辜的,誰來救救她的孩子!
他們本就不應該有孩子,她有什麼資格呢?
是她不該貪心。
.......
一間清雅的廂房裡,徐聘提著藥箱急匆匆走了進去,“傅世子,謝大人,婠婠病情嚴重,我需要精心為她施針,還請二位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