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平行世界
植物人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 她?們的靈魂到底去了哪裡?
這個問題至今無解。
按照景初天馬行空般的腦洞,她?會認為靈魂應該是進入了另一個無法解釋的三維空間,簡單來說, 會來到平行世界。
景初回到了小時候。
看到姐姐在她?嗆水後心急如焚的樣子,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姐姐溺水時的恐慌與無人在意的絕望。
在這裡, 景初選擇了重啟世界, 她?改變了故事的走向, 兒?時放棄了學習遊泳,景舒沒有?因?為緊張她?而溺水,姐妹倆之間的關係還像從?前那樣和諧美好?。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十六歲的景初心中時常會有?空蕩蕩的失落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讓她?無從?適應。
直到耳邊響起一段熟悉的音樂。
“會いたい 愛する人に 會いたいのさ ……”
(想見到心愛的人……)
“人は誰でも 早く いつても……”
(無論是誰, 無論何時, 一定,會想快些見到她?啊……)
她?追隨音樂聲, 邁入了一家充滿神秘氛圍的酒吧。遠遠望去,一個女人的背影映入眼?簾, 那一瞬間,心中原本空蕩蕩的角落被柔軟的棉花填滿。
走近些,眼?前的畫麵?忽然發生變化。
那個女人被幾?個高大蠻橫的男人圍困住,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和無助。
景初這才看清了她?的麵?容, 臉龐嬌小精致, 猶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鼻尖點綴著一顆小小的、卻格外清晰的痣。
她?眨著那雙勾人心魂的桃眼?, 揚起手扇了男人一個耳光, 發出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響。
好?酷,給?小小年紀的景初億點點震撼, 同時又對這個女人充滿好?奇。
於是,她?靠近那群男人,使出全身力氣?踹了他們幾?腳,接著拉住女人的手,一起逃離現場。
她?們跑了許久才停下來,女人的手很柔軟、很溫暖,景初一時間不想鬆開。
她?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帶她?來到了一家電玩城,讓她?在各種刺激有?趣的遊戲項目中儘情釋放自?己的情緒。
最後停在娃娃機旁,又一次握住她?的手,帶著她?抓了很多娃娃,全部?是很醜的毛毛蟲。
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麵?對眾多可愛款式的毛絨玩具,偏偏隻?喜歡這個呲牙咧嘴的毛毛蟲。
她?低頭看去,好?吧,也挺可愛的。
離開電玩城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雨水滴落在地麵?上?,跳躍的身影宛如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一道?道?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美麗。
“看,蝴蝶在跳舞!”景初突然脫口而出。
她?自?己也感到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眼?前的女人眯著眼?,對她?溫柔地笑說:“嗯,蝴蝶在跳舞,很好?看。”
不久後,景初出國了,關於那晚偶然遇見的女人的名字、年齡,她?一無所知,隻?知道?她?喜歡毛毛蟲。
時間過?了兩年,如今連女人的容貌都難以清晰地回想起來,唯一能夠記住的就是那顆漂亮的鼻尖痣。
偶然翻閱到一本書,書中有?一個愛喝酒、有?著鼻尖痣的女人叫“清兒?”,她?的結局不是很好?,景初不喜歡這樣的結局,著手製作了一款he向的遊戲。
想到了那夜的雨,最後將這款遊戲命名為 [Rain]。
遊戲角色的建模,完全是根據她?腦海中所剩無幾?的記憶描繪而成。
“她?叫什麼呢?”景初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顯示屏上?的小人,無數次地問自?己。
這個世界,沒有?因?為滑雪摔傷腦袋,但有?些記憶還是越來越模糊。
景初每天都在過?著看似幸福、實則虛之的生活。
偶爾在睡夢中,會聽到一個聲音在催促她?快點醒來。
那個人還說,再不醒來就不要她?了。
沒過?多久,又改口道?是她?不要她?了。
每次夢醒的時候,景初總是渾身被汗水浸濕透,心臟也會毫無來由地抽痛。
這天驚醒後,她?望向窗外飄過?的落葉,才意識到已經進入了秋天,整個世界都變得蕭瑟冷清了許多。
這個季節,忽然想回國走走。
地點定在了國內一個小島,島上?比想象中的熱鬨,聽本地的居民說,這裡正在錄製一檔女團選秀節目。
遠遠望去,一眼?就可以看到錄製基地有?座每三個小時會準時響起鐘聲的古老鐘塔。
它高高矗立在那裡,像在訴說著什麼。
景初已經在這座小島上?居住了許多天,幾?乎每個角落都留下了她?的足跡。
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些隻?有?當地人才知曉的悠悠小徑,她?竟然有?著模糊記憶。
那個選秀錄製的基地,她?從?來沒有?去過?,每次試圖靠近時,都會頭痛欲裂,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結界阻擋她?。
居住的地方是一棟外觀略顯陳舊的三層民宿,她?的臥室正對著大海,是一間海景房。
每當海風拂過?,窗框就會發出哐哐的聲響,她?並不覺得這聲音吵鬨,反而感到格外安心。
這種安心的感覺,是她?多年間不曾有?過?的。
這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景初像往日一樣,站在民宿的窗前,俯瞰著樓下的風景,忽然看到那個陌生又讓人感到熟悉的背影。
她?不禁好?奇問道?:“喂,你叫什麼?”
女人回過?頭,微笑著回答道?:“慕意清,雨沐芙蓉秋意清。”
……
這晚是金蘭獎的直播頒獎夜,《畫骨》多項入圍,兩位女主演均提名最佳女主角。
秦暔早早地來到醫院,在病房裡調試好?設備,準備與女兒?一同見證她?愛人的榮耀時刻。
“現在,讓我們揭曉第 27 屆金蘭獎最佳女主角的得主……”頒獎嘉賓合上?手卡,賣起關子:“據說這位獲獎者的名字,取自?於一首美麗的詩句。”
全場觀眾屏住呼吸,躺在病床上?的景初,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間微微顫動了一下。
“雨沐芙蓉秋意清,慕意清《畫骨》!恭喜……”
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景初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澈的淚水。
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形成一朵朵淚花。
秦暔愣住了,她?知道?植物人流淚是一種常見的生理反應,但如此源源不斷地流淚,很異常。
她?立刻叫來醫生對景初進行了全麵?的檢查。經過?一番仔細觀察和分?析,確定了景初有?了要蘇醒的跡象。
慕意清得知這個消息,禮裙都沒來得及換下,匆匆離開了頒獎現場,直奔醫院。
這大半年時間裡,秦暔不是沒想過?帶景初出國治療,但慕意清的工作事業在國內,隻?好?就此作罷。
如今終於出現了一絲希望,景初的病情有?了好?轉的跡象,她?毫不猶豫地向慕意清提議道?:“要不要一起出國?”
慕意清怔住,秦暔的言外之意是,這次她?們一定是要帶景初出國治療。
她?隻?有?兩個選擇,去或不去。
出國意味著她?要放下所有?的事業,成為隻?為景初存在的慕意清。
不出國意味著她?可能要失去景初。
“阿姨,給?我一些時間考慮考慮。”慕意清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的聲音細若蚊蠅,甚至還帶著一絲無法言說的無力感。
秦暔頷首,表示理解,她?退出病房,留下空間給?她?們兩人獨處。
隔了很久,慕意清才抬起頭,看向病床上?的愛人,她?不斷地質問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景初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醫療照顧,卻因?為她?沒有?被接回家,一個人孤單地在國內的病房躺了半年之久,而且這半年來,她?來看望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是……”慕意清的眼?眶紅了,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愛人那雙許久未曾恢複清明的眼?眸,泣不成聲地道?:“景初我會害怕。”
“會害怕見到你的家人。”
雖然她?們從?未責備抱怨過?什麼。
“也害怕見到你。”
淚水從?眼?角滑落,浸濕了臉頰。
她?害怕見到沒有?生氣?的景初,害怕給?不了自?己回應的景初,更害怕某一天,景初會毫無征兆地離開她?,最後隻?留下她?獨自?一人在這個世界上?。
老人常說,見一麵?就會少一麵?。
這句話的本意是對時間流逝的感慨,告誡世人要珍惜與親人、朋友相?聚的時刻,因?為一旦錯過?,便永遠無法再追回。
她?自?欺欺人地認為,隻?要她?們見麵?的次數少了,時光就不曾流逝。
景初隻?是昏迷了幾?天而已,很快就會睜開眼?睛,溫柔地為她?擦去淚水,親吻她?,愛護她?,陪伴她?度過?餘生。
景初的眼?皮動了動,也有?淚水滑落。
慕意清哽咽住:“你能聽見的對不對?”
回應她?的還是沉默,她?抹去了眼?淚,俯身在景初的腿邊,一隻?手握住她?沒有?溫度的左手。
“應該還沒想起,後來發生了什麼吧?”
慕意清陷入回憶之中,自?言自?語地講述著往事:“後來啊,你帶著我去了一個電玩城,我們夾了很多娃娃,就是家裡的那些毛毛蟲,你還吃過?它們的醋……”
三月的雨微潤細膩,輕柔地落在水麵?上?,與昏黃的路燈光芒交織在一起,宛如一隻?隻?輕盈起舞的蝶,與那年的雨夜的樣子如此相?像。
慕意清來到窗邊拍了幾?段視頻,舒緩的白噪音,帶著大自?然的清新?氣?息,縈繞在兩人周圍,她?繼續講述著後來發生的事情,這場獨角戲最後還是完成了。
“景初,再讓我自?私一次好?不好??快點醒來,不要去國外。”她?疲憊地闔上?雙眸,用著最無力的聲音喃喃懇求。
這夜的雨下了很久,雨水籠罩之下,四周一片靜謐。
景初被困在了一個透明的匣子中,無法動彈,她?看著身著一襲華美的禮服、妝容精致的女人在她?的身邊講述彆人的故事。
這個女人很眼?熟,故事也讓她?感同身受。
直到女人最無力、悲切的語氣?喚她?景初。
那些被遺忘的記憶,猝不及防地湧入腦海。
如果當年沒有?跌傷頭部?,她?不會記憶錯亂、失去記憶。成年後,她?也一定會回國,尋找那個有?著鼻尖痣、闖進她?心裡的女人。
不是清兒?,而是慕意清。
從?始至終,隻?有?慕意清。
再睜開眼?睛時,是黎明。
外麵?還在下著雨,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景初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撐起身子,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趴在自?己身旁的愛人。
那顆沒有?忘記的鼻尖痣,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闖進了她?的視線,狠狠地撞擊著她?的心臟。
長期的植物人狀態,讓她?沒什麼力氣?抬手撫摸眼?前的愛人,左手被慕意清握著,景初嘗試收攏手指回握著,又害怕吵醒對方,隻?好?放棄。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記得清醒前耳邊有?了頒獎的聲音。
此刻,看著慕意清身上?未換下的禮服,大概能猜到,至少昏迷了半年。
在這漫長的時光裡,慕意清是如何度過?的呢?
景初凝視著女人的眼?尾,那裡依舊泛著紅暈,顯然是剛剛哭過?不久。
她?又一次讓慕意清傷心了,每一次都是因?為她?的過?錯,才會讓慕意清流淚。
從?十八歲回國後就是,每一步都走錯了,她?把讓自?己心動的人忘記了,還錯把慕意清當作“清兒?”的替身,白白害她?們錯過?了、浪費了許多年。
後來又用著近乎自?殘的方式強行困住慕意清,現在又讓她?擔驚受怕得過?了半年。
人這一生,能多多少個五年,她?又憑什麼讓慕意清苦苦等了她?這麼多年。
景初的眼?睛酸澀起來,喉嚨也開始乾澀疼痛,她?吞咽了下口水,才沒讓眼?淚流下來。
病房中的窗戶並沒有?關緊,絲絲涼風吹入室內,她?的目光落在慕意清光潔的後背上?,最後還是輕輕反握住了她?的手。
心事重的時候,慕意清的睡眠更淺。
這晚,曾經最想得到的獎項拿到手時,她?的心中沒有?任何喜悅,滿心掛念著正臥病在床的摯愛之人。
當得知了景初病情好?轉的消息,她?才意識到自?己仍然能夠感受到快樂。
緊接著秦暔告訴她?,打算將景初帶到國外治療,她?又意識到還有?讓她?更無力的事情。
手掌忽然被回握住,慕意清驚醒,她?抬頭,與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對視,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對視了好?一會兒?,慕意清調整好?情緒,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準備按下護士鈴。
景初拉住她?的手,緩緩搖頭:“陪我……一會兒?。”
半年多未開口說過?話,這段時間裡,景初一直靠著流食和營養液維持生命,此時的聲音格外虛弱、沙啞,但卻是慕意清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她?坐在景初的身邊,雙眸緊緊地注視著愛人那雙有?了生氣?的琥珀色杏眸。
睜開眼?後,與她?的距離就沒那麼遠了。
慕意清帶著哭腔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慕意清這種聲音,景初努力想要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身體還很虛弱,隻?能做出小幅度的動作。
剛剛從?長期昏迷中蘇醒,景初身體狀況並不理想,沒辦法說出太多話語,兩人默默對視了片刻,景初便再次沉沉睡去。
慕意清連忙叫來醫生,要求他們再次對景初進行全麵?而細致的檢查。
她?惶恐不安,生怕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覺。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仿佛時間已經凝固。
慕意清緊緊咬住嘴唇,直到血腥的味道?占滿整個口腔,醫生才走了出來。
“病人剛剛蘇醒,身體比較虛弱,後期積極配合康複訓練,很快就能恢複健康。”
慕意清眼?中閃爍著淚光,很快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們的家人、朋友們。
經過?進一步的檢查,景初的身體狀況良好?,並無大礙。從?醫學角度來看,腦部?所受損傷的評估僅為輕度,至於為什麼長期昏迷不醒,暫時給?不出答案。
秦暔對此仍心存疑慮,為了確保景初得到最好?的治療,還是聯係到國外的頂尖醫院,與專家們共同商討後續的治療方案。
第102章 常覺虧欠
春日雨後天晴, 世間萬物在這場細雨的洗禮下,煥發出勃勃生機。
從景初蘇醒後,慕意清一直未闔眼, 隻是坐在病床旁,雙手?緊握愛人的手?, 生怕一閉眼、一放手, 景初就會消失不見。
這一覺清醒後, 景初的身體機能恢複了一些?,慕意清將病床調到一個舒適的高度,將枕頭靠在了她身後,又起身接水。
景初目不轉睛地看慕意清穿著禮裙忙前忙後的樣子,很不和諧。
她聲音小小地笑說:“是知道……我今天會醒……才?穿得?這麼?好看嗎?”
平日裡, 景初說出這種?話, 慕意清隻會瞪她一眼,偶爾會反問她:“我以前穿得?不好看嗎?”
景初會不正經起來:“你不穿最好看。”
現在看到景初有?力?氣與自己開玩笑, 慕意清的眼睛又酸了,“好看嗎?”
禮服是工作室準備的, 她甚至未曾留意過禮裙的款式模樣。
景初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用力?地點頭說:“好看。”
慕意清跟著笑了起來:“那以後經常穿給你看。”
沒營養地聊了一會兒,景初才?敢問她:“我昏迷了多久?”
慕意清微怔, 思緒被拉回等?待的那段日子。
多久了?半年多了。
準備來說, 是一百九十七個日日夜夜。
四季更迭, 時光流轉。
先是蕭瑟的秋天, 接著是寒冷的冬天, 如今,春天悄然來臨。
世界對她們還不算殘忍, 至少在夏天之前,景初醒了。
慕意清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以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更多的淚水溢出,景初聽得?心痛,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是我醒得?太晚了,是我浪費了我們很多……咳咳……”
情緒激動導致她呼吸不暢,開始咳嗽。
慕意清握住臉頰上冰冷的手?,製止她說下去:“不要說對不起,醒了就好了。”
她看向她蒼白的臉,繼續說:“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景初閉上眼睛點頭,淚水打?濕碎發。
她們已經錯過太多太多的時光,她要快點好起來,儘力?去彌補,不會讓慕意清傷心流淚了,再也不會。
床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慕意清看了眼來電顯示,毫不猶豫地下拉,拒接了電話。
沒幾秒,電話鈴聲再次執著地響了起來,慕意清皺起眉頭,將手?機關機。
景初也看到了,是慕意清經紀人的電話,她微微調理了呼吸,眉目溫柔:“有?工作先去處理,不用擔心我。”
聞言,慕意清更加愧疚。
從前,她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景初默默地配合她的時間?。
這段感情裡,一直都是景初在付出。
昨晚,景初又一次遷就她,蘇醒過來,讓她不用麵臨抉擇。
直到剛剛,看到經紀人打?來的電話,慕意清才?深刻意識到,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放下工作,和景初一起出國。
“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在這陪著你。”
慕意清撒了謊,原定?的行程計劃是昨晚頒獎結束,來醫院和景初說一會話,第二天就要返回劇組繼續拍攝。
景初信以為真。
隻是沒多久,時真接到命令,今晚之前必須把?慕意清拖回劇組,拍攝不等?人,違約也不是她說違就可以直接違約的。
時真知曉景初剛剛蘇醒,此刻站在病房門口猶豫不決。
進去叫人吧,顯得?她無情。
不叫吧,上帝將對她無情。
負責例行檢查的醫生恰好來了,詢問她:“要進去嗎?”
時真吸吸呼,跟了進去。
一進房間?,和她姐直直對視兩秒,原本想?說的話,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姐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開心的笑容了,時真實在不忍心將她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