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鑒。”方孝孺連忙道。
朱標又道:“那在軍中安排文官暫且不提,但軍隊紀律必須要維持住,而宣傳教化自來是文官的事,因而讓文官去負責是定然,孤且問你,若孤派你去北平,你可有信心在燕王手下,勒明軍紀?!”
方孝孺臉色陡變。
他目光陰晴不定的看了朱標一眼,想看清這是朱標的無意之言,還是真動了這個心思。
若隻是無心之言,那倒還好。
若是真動了這個心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燕王朱棣自來就是個暴脾氣,對於文人更是從來不放在眼裡,動輒打罵,而且朱棣是很護自己手下人的,在朱棣麾下,想嚴明軍紀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過不了朱棣那一關。
去北平幾乎就是送死!
方孝孺猶豫了一陣,苦笑道:“臣恐做不到。”
“為何?”朱標似笑非笑道:“前麵學士那麼自信滿滿,為何如今卻失了信心?孤的四弟的確名聲不好,但怎麼說也是在大本堂讀了幾年書的,按你的說法,也當得起‘文人’這個稱號,為何會不成?”
方孝孺道:“燕王豈能跟尋常武將相比?”
“那是陛下子嗣。”
“臣自來研究學問,也實屬不擅長這些。”
“還請殿下見諒。”
方孝孺直接就低頭了,他在應天府呆的好好的,可不想去北平,而且他對燕王沒有什麼好眼色,若非出身帝王之家,就燕王那性子,根本就不值得高看一眼。
朱標笑了笑:“事情的確有些難辦,但再難終究要有人去辦。”
“總不能遇事就挑挑揀揀。”
“再說了。”
“孤還是對自己的弟弟有信心的,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隻要文官得當,孤相信孤的這些弟弟是願意配合的。”
劉三吾眼皮一跳。
他已不敢隨意開口了。
甚至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朱標竟想把他們安排到各大藩王那,去替朝廷嚴明軍紀,這不是把他們往火坑裡麵推嗎?且不說做不做得到,就算能做到,隻怕不死也要脫層皮,而且極大可能是做不到的。
想嚴明軍紀必然要對將士出手。
這些藩王豈會情願?
到時免不了爆發衝突,而他們文官形單影隻,隻怕活著走出軍營都難。
劉三吾看了眼臉色極其難看的方孝孺,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前麵方孝孺可謂是占儘了風頭,但如今卻也丟儘了臉,而且無論朱標怎麼想,都不會安排他去。
他一七旬老人,自是無力勝任。
想到這。
劉三吾就站在一旁,看起了方孝孺笑話。
方孝孺臉色已漆黑如墨。
他再度搖頭,拒絕道:“殿下,還是莫要嚇唬臣了,臣的確無能承擔,臣一直都在翰林院任職,對於軍中之事並不了解,讓臣前去,隻會壞事,臣豈敢誤了殿下大事?”
“還請殿下另尋他人,莫要在這事上打趣。”
“臣心中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