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師尊厚愛。”雲蹊霜並未推辭,坦然地收下靈石,補充大量的靈氣的確有助於緩解他眼下的困境。
李不言微微一笑,隨後又意識到自己的人設要穩不住了,便收斂了笑意,淡淡提醒道:“快要到南溟島了,準備下船。”
雲蹊霜頷首:“是。”
望著李不言轉身離開的背影,少年的嘴角緩緩勾勒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現在有幾分明白,為什麼李不言總是在他麵前擺出一副清冷出塵的模樣了。
穿越之前的少年是一名演員,按照雲蹊霜的理解,大抵與這個世界裡演戲為生的戲子類似,不過社會地位和收益卻遠勝過這個世界的戲子。
為了防止暴露自己並非原主的事實,李不言堅持對照他所了解的原主的性格進行沉浸式演繹。在他的認知中,原主性格冷僻,對待所有人都保持著足夠的冷漠,不會輕易外泄自己的真實情緒。
特彆是在麵對所謂的‘男主’也就是雲蹊霜的時候,他更是時刻銘記角色的性格,不肯泄露分毫真實的情緒。
但雲蹊霜見過他對旁人露出的笑容,帶著能撫慰一切疲倦的溫柔力量。比起對方偽裝出來的冷漠疏離,他還是更欣賞藏在這具軀殼裡堅韌又溫暖的靈魂。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輕輕地摩挲著修長的手指。
若是能親手撬開李不言緊閉的蚌殼,他是否也能觸碰到對方柔軟的靈魂?
這實在是一個值得驗證的設想。
入夜時分,南溟島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海霧之中,李不言眯著眼睛看了許久,自言自語道:“這島怎麼看著像個烏龜?”
從側麵看去,整座島嶼中部最高,四周最低,加上有一小部分島嶼被埋入海水中,在最東邊又露出一部分山石,遠遠看去的確像是個正在水中奮力向前的巨龜。
赤帝寶船吃水太深無法靠岸,但島上會有船過來接人,以及大船上運載而來的貨物。
從島上開過來的船隻不小,隻是顏色斑駁,桅杆上的風帆也是縫補了一遍又一遍,看上去陳舊破敗,帶著股揮之不去的蕭瑟之感。
換乘這艘船的人不多,一共五人,除了李不言四人之外,還多了一名戴著麵具的男子。他一上小船就坐在最前頭的位置上,沉默寡言,並不與任何人搭話。
烏管事也隻簡單了介紹了一句男子也是前往南溟島的客人,除此之外便再不知對方的任何信息了。
赤帝寶船在放下幾人後,又開始源源不斷地往船上卸貨。新鮮的水果蔬菜、絲綢布匹、香料靈藥在烏管事的指揮下被小心地搬上船艙。
楚恒看得目瞪口呆:“這些東西......”
烏管事淡淡道:“這些東西在南溟島上的價值很高,我既繞路走這一遭,自然不能空手而歸。”
這一趟,他至少能賺回成本的十倍不止。順勢而為,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這才是烏管事的行事準則。
李不言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成為楚大小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烏管事擁有這樣敏銳的商業頭腦,他不受不重誰受重用?
很快,船上的風帆落下,船上的人微微豎起中指和食指掐了個法決,一股涼風從半空吹來,推著船輕快地朝著岸邊駛去。
而赤帝寶船也調轉了方向,往深黑的大海繼續未完的航行。
不一會兒,小船就順利地停在了南溟島唯一的碼頭上。
碼頭附近的船隻不算少,此刻雖然入夜了,但附近的船隻舟楫卻浩浩蕩蕩地排開了一大片,燈火輝映的海麵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在烏管事的建議下,幾人上岸前都帶上了遮掩容貌的麵具。至於他帶來的那些貨物,還沒等到下船就有人聞訊趕來,將那貨物以天價的靈石帶走了。
最開始李不言還有些擔心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戴上麵具後更加引人注目了,不過在看到這島上所有的人都帶著麵具或者麵紗遮掩容貌之後,他便放下了心底的擔憂,卻又開始好奇,為什麼烏管事不用戴麵具?
烏管事走在最前頭,當一行人走過到碼頭抵達海岸的瞬間,就有帶著黑底金紋麵具的人上前來盤查:“哪裡來的?知道規矩......喲,是您。小的方才聽說有人帶了一船的好東西過來,就猜到是您了。”
烏管事淡淡地嗯了一聲:“放心,規矩我懂。這些都是靈仙閣的貴客,我做擔保。”
語畢,他將一袋靈石遞給了對麵的人。
那人接過靈石徑直塞入懷中,往後退了一步讓開路來,語調變得越發溫和可親起來:“烏管事您帶來的人什麼時候出過錯?幾位都不必核查了,請吧。”
在對方的注視下,一行人穿過看守嚴密的碼頭,又坐上了雲豹馱的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地往島嶼的腹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