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是紫霄仙宗的少宗主,手頭上的東西自然差不了。
見李不言不接,楚恒便隨手擰開瓶塞,將裡頭的靈液倒進了酒壺裡。翠綠色的靈液不多,化為一線注入酒壺中後,靈液與酒液融合後立刻激發出一陣奇異的暖香。
這香味猶如百花盛開,沁人心脾。李不言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探頭聞了聞那股味道,眼底朦朧的醉意隱約又深了些。
“我就說師叔給我的寶貝錯不了,”楚恒也覺得這股糅雜了百花馨香的味道十分好聞,不免有些得意的顯擺道,“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他甚至自己都舍不得嘗一口,而是將這勾兌後的第一杯酒倒給了李不言。
李不言饒有興致地接過酒杯瞄了眼,原本青綠色的酒液此刻已經變成玫紅色,絢麗奪目的色彩像是調酒師精心調製出來的雞尾酒。
他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一股奇異的香味瞬間在他的味蕾間炸開,而後便化為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隻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變得輕飄飄的,靈魂似乎也要掙脫身體這副沉重的軀殼飛上九霄去了。
於是他又忍不住喝了第二口。
隨著酒液入喉,李不言的臉色忽然變得驚異而古怪。
比起想象中輕鬆愜意的感覺更快侵蝕他的意識的,是某種來勢洶洶又莫名其妙的欲望。
李不言駭然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隨後抬頭看向對麵正要喝酒的楚恒,抬手就推翻了麵前的桌案,順帶將對方手中的酒盞也重重打落在地。
楚恒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了,有些茫然地瞪大了眼看著麵色越發泛紅的李不言,訥訥詢問:“小言言你......怎麼了?”
“你倒在酒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李不言清晰地察覺到自身變化,扯過旁邊的軟墊擋在腰腹間,咬牙切齒地問道。
他發現自己的意識變得遲鈍渾噩,行動也比平日慢了許多,這絕不會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八成是楚恒加在酒中的‘好東西’的作用。
楚恒的表情更加茫然了:“那是可以幫助增長靈力的九轉玉露,我師叔給我的。”
據師叔說這九轉玉露難得的很,所以非他所鐘愛之人是萬萬不能使用的。
李不言深吸了口氣,試圖站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四肢竟都變得酸軟無力,體內的靈氣更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壓迫,完全無法調動分毫。
他不知道這九轉玉露是什麼東西,但唯一能確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小言言你沒事吧?”見李不言的狀態不對,楚恒關切地上前想要詢問。
但是當他湊近時,卻忽然嗅到了一股奇異的暖香,他有些不確定地聞了聞,發現味道應該是從李不言身上傳來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黏在對方的臉上:“小言言,你身上......好香。”
年輕的修士聞到這股味道隻覺得心曠神怡,想要湊近細細地聞聞,然而下一秒,他卻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量猛然推開,重重地砸在旁邊的牆壁上後又摔落在地麵。
楚恒隻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這一擊之下被震得快要吐出來了,劇痛之後他的神智倒是變得清醒了幾分,掙紮著坐起身後才看到襲擊自己的罪魁禍首。
白衣少年俊美無儔,鋒利的眉眼宛如無形之刃,淡淡地一瞥似乎就能從他身上剮下一層血肉,看得楚恒本能地抱住雙臂往後縮。
雲蹊霜穿過滿地狼藉的房間,將視線落在搖搖欲墜的李不言身上。
李不言此時的意識瀕臨崩潰,他的眼神聚焦了一瞬,勉強認出站在麵前的人是雲蹊霜後,雙膝一軟便朝對方倒去,幾乎是貼在少年耳畔續續斷斷地囑咐:“先……帶我……走。”
雲蹊霜張開手臂接住自家師尊,就勢將他橫抱在懷裡,微微掂了掂。
懷裡的人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他的雙手輕而易舉地將呼吸急促的師尊穩穩托住。
見到那少年要將意識已經模糊的李不言帶走,楚恒忍痛扶牆站起試圖阻止:“站住,你要把小言言帶去哪裡?這船上是我的地盤,我警告你彆亂來。”
雲蹊霜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等我安置好師尊,再來與你算賬。”
還好他的房間與李不言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聽到這邊掀桌的聲音後趕來,正好撞見這一幕。這一幕,與前世蕭錦瑟被下藥何其相似。
雖然李不言是男人,但雲蹊霜知道楚恒是個男女不忌的主,自然不會把自家‘師尊’留在這裡。
帶著已經明顯有些不正常的李不言回到了他的房間裡,又將人安置在床榻之上,雲蹊霜這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上一世他並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打斷了楚恒的雙腿。
在很久之後雲蹊霜才知道,其實那時候楚恒也不知那瓶中裝的是烈性合歡藥,他隻是被師門長輩蒙騙,以為那裡頭是能助人提升修為的靈液而已。
不過這‘不勝春’飲下之後再與人雙修的確有提升修為的作用,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那人也不算騙人。
正因如此,所以雲蹊霜這次才放過了楚恒那雙腿。畢竟眼下要緊的不是楚恒,而是已經中了招的李不言。
雲蹊霜低頭望著在床上難受得扭來蹭去的李不言,眉頭緊鎖,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