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從肩上到妖女手中,以妖女為圓心,以他身長和妖女手臂為半徑畫圓,眼前閃過劍的光弧,驚呼不要,這特麼有把人頭當兵器的嗎,這要是跟劍碰上一點就破相了呀。
妖女甩圓了玄武逼退劍來,接著狂飆而去。
三道影子接著追,他們當然不會放過獸妖把人劫走。
妖姐在寺廟前對付完四個黑衣道士。
三具陳屍於地,其狀慘烈:一個無頭,兩個開胸破出腸子。所剩一個與她相持,也不是她的對手。
妖姐奪得一劍,劈,刺,撩,崩,截,提,絞,抺,逆鱗,坦腹,旋風格,風頭洗——形健骨遒,端莊勢整。忽往複收中,劍意隨身影乍徐還疾恣意汪洋,形如醉酒。
她眼眶火舌噴出,火前劍後。
功法不淺的道士已感身手僵遲,力不從心,火舌噴出躲閃不及,眉毛頭發叢中暗火均冒青煙,步伐已是零亂。
妖姐的玉潤聲音在噴火後,字字珠磯:“你們道家不是人子,千百年來與我獸妖為敵,試問何由,逼格何在。”
“我道宗先天一炁,盛況千年不衰,承前啟後,繼往開來。領天下絕學,創曠世獨門,救秧民於水火,滅妖魔為齏粉。何問逼格何在。”
“我獸妖跟本無需與你道宗爭位仙班,因為我們本身就是仙班。我們是蒼穹小妖國的兵鋒,功德修滿便回天庭複國,這與你們道宗何乾?”
黑衣道士焦頭爛眉卻氣宇軒昂,嚴正怒斥道:“爾
等獸妖被滅國實乃天意,殘渣逃到貝母星球不思悔過,繼續作惡。
蒼穹你們吃仙吃神,大地你們采陰采陽。
男不及舞象,女不達及笄,就被你們奪去芳華童貞,如此劣跡昭昭何談功德。天庭你們滅國,貝母大地你們同樣不得立足!”
“死期將至還敢囂張。”
妖姐美目翻白,轉動天輪,從小周天的胸湧波浪裡傾囊出鬆花激火。
獸妖豈止是禍害人族,凡有命相都遭其毒手。它們斬殺樹族中的千年鬆,萬年蕉藤,取其油脂煉成鬆花激火,靠其熾烈的燃質恐怖貝母大地,至今還沒有辦法能抵擋這種凶殘殺器。
千年鬆和萬年蕉藤的油脂本來是尋常的燃物。早些年因有照明功能,樹族與人族達成了一項喪葬協議,凡樹族中的鬆和蕉藤死後,皆由人族抽取完油脂厚葬。
僅此一項,樹族每年從人族得來的照明收入數目可觀。
有電力後,這種原始的照明方法立即淘汰。
但就在兩百年前,獸妖族向樹族買下這一合同。
沒有人知道獸妖要千年鬆和萬年蕉藤油脂乾什麼。直到它們與人族的一場戰爭中,用鬆花激火大敗人族,逼其簽下城下之盟,它們的那個合同才漸漸顯山露水,亮其真象。
“死期將至還敢囂張。”
鬆花激火噴出,不再是燒燒眉毛頭發那般小器。獸妖一般不使用鬆花激火,一旦用這種大殺器,便是勢態危急中的一招致勝,不再糾纏。
她感到強大氣機正威壓而來,有勢不可擋之勢,這必是道仙中的極品獵手。獵手已在前些日子折損掉好幾位獸妖精師癸霸,以防萬一,她必須儘快脫身。
不幸的道士身不帶水牆,被鬆花激火擊中。
隻如蠶絲那麼一細小的射流,便引起道士全身的烈焰熊熊,夜暮瞬間大白,天星隱退,月色水淡無光。
道士火中翻滾,發出全身所剩氣機,企圖隔斷烈焰,但隻是將烈焰的內撲略微降緩,而熾烈中的氣壓,已將高溫聚變成溶化精鋼的高能束子流,這股束子流在烈焰中不能目視,道士瞥見後視覺立刻消失,已不能見眼前一切,紅光退去,眼中所有影像深沉入穀。
束子流鑽孔道士氣機形成的隔離,飛速旋轉。目不能視,一個針眼大小的亮孔出現,瞬間被鬆花激火湧進,撕出數個雞爪裂紋,遍布道士全身。
將氣機割得支離破碎,無法再阻隔鬆花激火對道身的攻擊。
這時,千年鬆和萬年蕉藤的油脂流體越燃越烈,白光變紫光,紫光變藍光,藍光變黑光,目不能視,除非不怕變成瞎子。
目不能視!
道士已不存在,連灰燼都不存在。
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隻產生過光,不可見的光。既然是不可見的光,那就如黑洞的視界以內什麼也沒發生過,道士也沒來過,這世界根本就沒有這麼個道士。隻要這裡出現過鬆花激火,這裡就什麼都沒發生,包括時間和記憶。
目不能視!
剛才一絲草蛇灰線,頃刻斷絕。飛翔空中的周山道仙心覺不妙,他的又一個大弟子被鬆花激火奪舍了時間和記憶,他將在一刻鐘後從周山道仙的記憶名錄中自動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