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存宮。
段皇後坐在鳳椅上,聽著鄭嬤嬤前的來彙報,雙眸微微的涼了下去。
過了一會,她揮揮手,說:“傳鐘神醫過來,就說我頭疼病又犯了。”
鄭嬤嬤應聲而退。
段皇後微微閉了眸。
左右等了一會,鐘神醫過來了,行了禮。
段皇後睜開鳳眸,看他一眼,說:“聽說晟兒把陵兒推下水了,還驚動了皇上。”
鐘神醫說:“隻是個意外。”
意外嗎?段皇後身板坐直了些,她一直了身子,氣勢就有點淩人了:“晟兒想要出宮,你為什麼不攔著點?”
“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
段皇後冷嗬嗬的笑,道:“我看你是宮裡待久了,忘記自己的血海深仇了吧,南宮家數百條人命呢,這些年來過慣了安逸的日子,是不是開始有點樂不思蜀了?”
鐘熙麵無波瀾:“不勞皇後娘娘掛心。”
段皇後看著他,嘴角扯了扯,說:“眼下的局勢看起來有點不樂觀,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容易,本宮想聽一聽,你是怎麼想的。”
“殿下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愚蠢。”段皇後有點忍無可忍,他背負了一身的仇恨,該狠的時候就要狠,說什麼和晟兒的想法一樣,這顯然不是她期望的。
鐘熙上前一步,遞給她個透明的瓶子,語氣清涼,說:“此藥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也許有一天,皇後娘娘用得著。”
段皇後收下了,嘴角扯了扯:“那本宮就多謝鐘神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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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之後,在段皇後與青尊帝的雙雙反對下,齊廣陵自是無法出宮的,而且他這兩日實在是病了,這事暫時擱淺下來。
和往常一樣,宮裡這幾天的日子,安靜又冰冷。
大明宮裡,葉清那丫頭日夜練功,整天不見人影。
若大的宮殿,齊晟一個人坐在案前翻看著手中的書,很顯然,他也沒有看進去,很久了,書都沒有再翻一頁。
過了一會,鐘熙走進來,稟報他說:“大皇子身體無恙了。”
提到這事,齊晟就站了起來:“是嗎,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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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廣陵那日落水後他染了風寒,他夜裡還發了熱,又引起了咳嗽,鐘神醫衣不解帶的親自過來照顧他,皇上過來看了他兩次,嚴嚴的交代了一番,讓鐘神醫務必把他的病儘快給治好了,段皇後也過來看過他兩次,假裝噓寒問暖一番。
當然,齊晟也過來看過他兩次,坐在他身邊陪了他一會,最後一次臨走時說了他一句:“嬌氣得像個大姑娘似的,你若再不好起來,父皇看我的臉色越發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因為他病沒好,遇著了父皇,他喚一聲,皇上直接都不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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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生病這件事情,打心裡說,齊廣陵是想儘快康複的。
生病是最讓人難受的了,還要喝許多難以下咽的苦藥,不過,看齊晟一臉菜色,還有父皇對他的愛搭不理,又覺得自己這病一場也有所值了。
這兩日,在喝了鐘神醫的藥後,病情已經完全控製住了,氣色好轉起來。
今天早上起來,大皇子便感覺病氣從身上全退去了,鐘神醫來給他看了一下,便沒再給他開藥吃了。
大皇女過來看過他一次,表示慰問,見他無恙了,便陪他坐了一會,說了幾句話。
大皇女說:“你這一病,倒也不完全是壞事,我看皇上看二殿下的臉色都不對了,不如,你再多病一段時間吧。”如果一直病著不好,他這病就會時刻提醒皇上,這是二殿下害的。
他的病好不起來,二殿下就彆想有好日子過。
聽起來雖是個好主意,但想要在鐘熙的眼皮子底下裝病,難呢。
每次吃藥,鐘熙都是嚴嚴的盯著他,直到他吃完才走的,有時候甚至還會在這兒多陪他一會。
他瞧了一眼大皇女,抿了唇,搖頭。
大皇女瞧他說:“你就說自己沒精神氣,渾身無力。”就算被診斷出來沒病也沒有關係的,他就是沒有精神,就是沒力氣,彆人能怎麼著。
齊廣陵看著她,想了想,又搖頭:“不妥。”這樣鐘熙就會一直給他開藥,他每天吃那些苦藥,要吃到幾時是個頭?而且,一直病下去,並不是什麼好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身子骨真的不行,到時候段皇後不知道要從他身體上作什麼文章來了。
兩人就這個事情還沒有談妥的時候齊晟就過來了,隨著宮女快步進來稟報的時候齊晟已大步流星的進來了。
他好像沒有看見大皇女人在裡麵,直接坐在了齊廣陵麵前,問他:“鐘神醫說你好了,你自己感覺怎麼樣了?”
齊廣陵嘴角扯了扯,他病了兩日,不好過,齊晟的日子也沒那麼好過的,現在身體確實好了,也就回了他:“我無恙,確實好了,不要擔心我。”
被齊晟直接無視的大皇女這時也揚了聲:“大皇子,我今天來,還帶了一件禮物,想要送與你,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說罷這話,她啪啪拍了一下手,她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長匣子。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