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的醫藥世家張玉塵”。
眾人你一嘴我一舌地羅列起了大陸上的醫道聖手,所羅列的皆是名動新秦大陸的各路名醫,雖然分屬不同勢力,醫道手法有些不同,但是皆都是一等一的名家。
歸勝仁道“歸某今日有幸請到儒家四當家豐杜先生,歸某知道農家神農堂牧啟先生亦在諸位當中,煩請先生不棄,為歸某做個見證。”
“大當家相請,牧某理當應允。”隻見一人年約五旬,灰衣素服,麵如古月,發髻蓬鬆,頷下蓄著五綹長須,身上背個鬥笠,緩步向歸勝仁走去。
歸勝仁一見,快步迎上道“多謝牧兄,這邊請。”
牧啟一見歸子其,神色肅穆道“小娃娃,能讓老夫把下脈嗎?”
歸子其道“有勞前輩,前輩請。”
牧啟自言自語道“奇哉怪也,中毒至深肌骨儘毀,居然還能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此時,花無雨引著一人,隻見其身著靛藍色長袍,袖口流雲紋的滾邊,腰束青色祥雲書生帶,黑色發髻玉帶挽起,明眸皓齒,儒雅大方,謙謙君子,義氣書生。
歸勝仁迎道“有勞豐師弟大駕,勝仁謝過。”
豐杜道“師兄無須多禮,既為醫患,我之責也。”
牧啟道“豐老四,來的正好,請診之。”
豐杜把腕切之,不禁歎道“如此症狀,豐杜生平僅見!”
牧啟道“豐老四,你學識淵博,見多識廣,請向諸位江湖朋友言之。”
豐杜道“此子身中海魂丹之毒,肌骨儘毀,當無生還之理,能活到現在豐某亦是十分不解,還請大當家相告。”
歸子其緩步走到場中,盤起發髻,褪去上衣,隻見其身肌骨錯位,凹凸無狀,形似乾枯的樹枝無一絲生氣,又似被抽乾血液的屍體冰冷可怖。
歸勝仁示意家從將歸子其扶下,隨即環施一禮,將十年前出海發生的事情向一眾江湖人士娓娓道來。
歸勝仁道“若是藍眼淚真的有起死回生,摒除百毒,令人脫胎換骨之效,小兒也不致日日受這骨毀形消之苦了!歸某如實相告,隻是不想諸位江湖朋友被有心之人利用,更不想與江湖武林為敵。今日有農家神農堂牧啟先生和儒家四當家豐杜先生為證,諸位江湖朋友應當信得過歸某之言了吧?”
“散了,散了,這藍眼淚也不是什麼寶貝嘛,傳的神乎其神卻連個毒都解不了!”
“這是什麼事兒嘛,幸好歸大當家出麵說明,不然恐怕免不了一場爭鬥!”
“如果讓我逮到散布謠言之人,老子非擰掉他的腦袋,害老子白跑一趟。”
“鬼醫如此歹毒,小孩子都不放過,如果讓我逮到非剁了他不可!”
一群人又是一陣喧嘩,你一嘴他一舌的自顧自的說個不停。
歸勝仁道“諸位江湖朋友如若不棄,不妨到城中一聚,也好讓歸某略儘地主之誼。”
有人道“大當家的好意我等心領了,既然藍眼淚並非傳說的那般,我等也無在此逗留的必要,就此彆過。”
看著逐漸散去的人群,歸勝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所謂“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自有江湖之道。”
墨義道“藍眼淚的誘惑力看來並不能打動那些江湖大俠的心,否則,當不會如此順利!而今,此患已除,大當家可以放心應付海閻王等人了。”
牧啟道“藍眼淚的價值不能獨其一而論之!”
豐杜道“牧兄,請到城內一敘。”
歸家大廳.
一行人落座,隻見歸勝心匆匆趕來,道“大哥,據探子傳回的消息,海閻王可能已經對人魚族出手。”
歸勝仁道“二弟,事關重大,消息可曾核實?”
歸勝心道“人魚族的求救信號是按照和歸家約定的方式發出,發現信號之後,我派出多隻哨船前去探查,都是石沉大海。而近日夜間,楚河亦有多艘樓船出海,我擔心楚苂閣和海閻王可能會有什麼陰謀。”
歸勝仁道“海閻王圖謀掌控大海已久,西渡城和人魚族始終是亙在他宏圖霸業道路上的最大障礙,其必然會用儘一切手段以達到鏟除歸家的目的。”
花無雨道“大哥,海閻王並不一定知道歸家已經著手反擊,很可能還認為歸家受多方牽製依然躲在西渡城不敢出去。而且人魚族族地隱秘難尋,即使海閻王找的到,沒有人魚族的指引和大哥的大夏龍雀刀也斷難進入,無雨以為海閻王更傾向選擇困住人魚族,阻斷歸家和人魚族的聯係,先對歸家和西渡城下手。”
歸勝仁沉默半晌,道“墨少俠有何高見?”
墨義道“晚輩不了解人魚族的情況,所以不敢妄下判斷,不過花前輩所言,晚輩頗為讚同。楚苂閣派樓船出海,絕對不會是為了對付海閻王,唯一的可能和合理的解釋即是兩家合作共同對付歸家。海閻王潛藏海上,與陸地聯係不便,我們端掉趙家,驚動鬼麵人的消息海閻王確有可能不知,若是如此,歸家的海防便要時刻準備迎敵。”
歸勝仁道“現在西渡城的內患、趙家的威脅和江湖的危機都已化解,海閻王如果此時來犯,那便一戰!”
墨義道“尚不知鬼麵人的來路,楚苂閣也依然是大患,西渡城仍需戒嚴,大意不得!”
歸勝心道“大哥,我先回人魚灣加強防範,如果海閻王敢來,必讓其有來無回!”
歸勝仁道“當此情形,墨少俠有何應對之策?”
墨義道“首先,要加強西渡城的防務,保證西渡城的穩定。其次,城衛要重點看顧東門和北門,必須全副武裝,隨時待命,以防陸上有變。最後,大當家要親自駐守歸家海船,一方麵鼓舞士氣,另一方麵吸引海閻王的注意力,給歸二叔的調動爭取時間。”
歸勝仁道“千兄、田管家,歸家的安危托於二位。諸位先行休息,養精蓄銳,天黑出城,準備迎戰。”
出了大廳,隻見解不回早已在門後等候,道“墨大俠殺了‘四鬼’,傷了斷發長老,可是事實?”
墨義道“解大俠所言不假,墨義知道翎獄閣必不會善罷甘休!隻是西渡城大敵當前,不知解大俠能否寬限些時日,容我見過人魚族之後再行處置?”
解不回道“我等你!”
牧啟和豐杜一到歸家便隨歸子其來到後堂,一番診斷之後皆是默不作聲,低眉凝目陷入深思。歸勝仁來到後堂相謝二人相助之情,見二人麵色凝重,心內不免悲傷。
牧啟道“儒家醫術注重修身、養性,以情緒為引輔以藥物達成治療的目的。而農家醫術注重體質、食物,以食物治療為主輔以藥物。但是歸少爺身體肌骨皆被腐蝕,內臟亦被海魂丹所傷,老夫無能為力。”
豐杜道“牧堂主所言亦是豐杜所想,子其肌骨已毀,想要重塑亦不可能。藍眼淚能夠續命,或許人魚族有可以讓子其活下去的辦法也未可知。”
歸勝仁道“歸某謝過二位,十年之期將至,勝仁歸還藍眼淚之時定當相求人魚族以祈能有解救之法。”
歸子其道“父親,孩兒已然知足,不敢再有奢求。”
歸勝仁隻是輕輕的摸了摸歸子其的頭,並未多說什麼。顯然,心內的不舍亦隨著十年之期的臨近越發的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