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賴看到徐寡婦擱在床頭櫃上的菜刀,剛要吐口而出的臟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她家院外的土路被暴雨澆得濕透,一片泥濘,還被冰雹砸得坑坑窪窪的,十分不好走。
趙無賴和徐寡婦正在搶奪最後一張床的使用權。
這會兒時間也晚了,來不及修理羊棚和兔窩,薑未隻能撿些木板,給它們臨時搭了個住所。
趙無賴氣得一逼兜扇過去,罵道:“少廢話,不睡就滾出去!”
薑曉曉又在屋裡四處檢查了一下,好在裡屋睡覺的地方是完好的,沒有出現漏雨的情況。
而此刻在家的趙無賴和徐寡婦,也無暇顧及田裡被砸壞的稻子。
可他心裡的那股怨氣始終壓不下去。
……
想著想著,趙無賴心裡頭一次生出了一絲後悔。
唯有趙無賴家的田地裡,黑乎乎一片,一個人也沒有。
“趙無賴,老娘懷的可是你的種,最後一張床你也不讓給我睡嗎!”徐寡婦氣急敗壞地道。
徐寡婦嫌棄他就算了,親生兒子竟然也嫌棄自己!?
二人去了灶房,鍋裡的水已經沸騰了,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趙無賴咽了兩口唾沫,最終沒說什麼,隻能悻悻的去了隔壁兒子睡的屋子。
徐寡婦抱緊被褥,一腳把趙無賴踹下床,凶巴巴地罵道:“你敢上床,老娘一定趁你睡覺的時候宰了你!”
以前,隻有他嫌棄彆人的份,他嫌棄春苗她娘是個黃臉婆,倒他胃口,一直以來都是和她分床睡,何況家裡的床小,也僅夠一個人睡,春苗和春芽就和她同擠在一張床上睡。
薑曉曉沒辦法,隻能歎了口氣,她頭一次感受到了“屋逢偏漏雨”的窘迫。
一冷一熱混合,水溫剛剛好。
窟窿不大,雨水順著茅草流進來,落在一旁的桌上,她那幾本放在桌上的書被澆了個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