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得排除柳芸。
這兩位婦人倒真像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一個讓女婿們敗光了家業也沒有半句怨言,另一個為了所謂的鄰裡和睦受儘委屈也不敢吱聲。
要換做自己早就爆發了,這幾位老婦人雖說是族裡耆老的內人,可嚴格說起來也隻是個外人,憑著堂嬸的身份整日對彆人的家事指指點點,還幫著個庶女來為難當家主母,簡直不成體統。
誰知,林三娘聽了她的話,哭得更加傷心,支支吾吾道:“嫂嫂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難道是覺得二叔婆、三叔婆錯冤了母親不成?”
“不錯,我就覺得嬸子是被錯冤了。”
楚南梔厲聲嗬斥了句,嚇得林三娘身子一顫,啼哭聲都弱了許多。
柳芸瞧著挺尷尬,偷偷的拉了拉她衣角,楚南梔對這小庶女的忍耐已到了極點,也顧不得柳芸的暗示,勃然大怒道:
“我雖是個鄉下來的婦人,可也略微懂得些禮義廉恥,更懂得做人該有的分寸,我自知身份低微,從無嫡庶偏見,可自打我和二娘進門你就開始搬弄是非,我在門口明明就與你搭過話,你非說我沒有搭理你,如此用心你意欲何為?
你母親待你寬厚,和二娘一視同仁的將你安排入家宴,你不心存感激反而以怨報德,屢次三番的挑起事端,又有何居心?”
“嗚嗚嗚,我能有什麼居心,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林三娘猛撲在大陳氏懷裡哭得更加帶勁:“二叔婆,三叔婆,我沒有要挑事,你們可彆聽嫂子胡說。”
二叔婆譚氏本隻是想擺擺做長輩的譜,沒曾想遇到這麼個難對付的主,醫館的生意如今已是命懸一線,她可不敢再得罪這孫媳婦,把關係鬨得太僵。
任由著林三娘哭得厲害,她也隻是沉默著不敢再幫腔。
大陳氏嫁入林家,這麼多年將林淵管束得死死的,兩人就育有一個兒子,偏偏兒子不爭氣,正室、妾室加起來都十幾個了,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也沒誕下個一兒半女。
心裡雖疼護著林三娘這個貼心的小棉襖,可麵對楚南梔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她一時間也想不到辯駁她的法子。
“咳,畢竟人家常在縣衙裡混,是個做訟師的料子,自己哪裡辯得過她。”
如今她又是官家娘子,明麵上還是得假意敬著她,所以也隻好忍氣吞聲的選擇忍讓。
林錦惠見母親哭得傷心,這小庶女還在裝可憐,添油加醋。
她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些老的不過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主,嫂子幾句話就將她們駁斥得啞口無言,她們也就能欺負欺負自己母親了。
沒好氣的瞪了眼林三娘,林錦惠氣急敗壞的怒斥道:
“哭哭哭,你整天除了啼哭裝可憐賣慘還會什麼,明明就是你成天非要往我和母親院子裡湊,來了又不安分老實,受了委屈還要將罪責往我母親身上攬,我母親是個逆來順受的,我可不會慣著你。”
“夠了。”
周氏氣得拿過楚南梔手中的帕子一邊擦拭濕漉漉的眼角一邊朝女兒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