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娘當年那五百兩銀子真是花得值。”
柳芸心頭熱血澎湃的經不住默默感歎了句。
“天下唯庸人無咎無譽。”
周氏母女也是讀過些書的人,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可她們卻從未聽到過這般令人耳目一新、洗滌心靈的話。
反複呢喃著這句話,再想著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周氏忍不住偷偷的潸然淚下。
四叔婆王氏也跟著欣慰的點了點頭。
她雖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可瞧著二嫂三嫂神情的變化,已由方才咄咄逼人的氣勢變成此刻甚是沮喪的樣子,便猜出這兩人沒有爭過孫媳婦,心裡很是高興。
來之前林奮還特意叮囑自己不可以和老二老三家的人一起為難孫媳婦,現下看來,那老家夥實在是多慮了。
歡喜的提起筷子,王氏褶皺的麵頰神采奕奕的顫動著,親自為楚南梔母女三人夾菜,嘴裡不停的招呼道:“南梔丫頭,快多吃些菜,改日有閒暇了一定要到四叔婆家裡去坐坐。”
說著,她目光溫沉的視向一旁端坐著的兒媳,暖笑道:“你堂嫂啊,彆的不行,倒是也做得一手好茶飯。”
“改日一定過去拜訪。”
楚南梔禮貌性的回了句,也不再去理睬幾位老婦人,開始認真的照顧起兩個小家夥吃飯。
林三娘瞧著有些來氣,沒想到這位鄉野裡來的嫂子也不過是剛搬進林氏一族的地盤,憑著幾句話就收攏了四叔婆一家。
再想到方才這婦人撇下自己跟著林錦惠跑了心裡就更加的膈應。
她可不能容忍這位嫂子往後和林錦惠串通一氣來打壓自己。
大致在心裡盤算了一遍,林三娘癟著嘴,陰陽怪氣的冷嗤道:“大言不慚的話誰都會說,嫂子要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就不會連父親送去的兩個伺候人的丫頭都給送了回來。”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林錦惠瞪圓了眼睛,怒視過去。
柳芸聽著也是來氣,真不知周氏是如何掌家的,將這麼個上不得台麵的賤丫頭叫到家宴上來一再搬弄是非。
對比這對嫡庶子女,嫡女林錦惠雖說性子急躁了些,可穿戴中規中矩,無非是說話心直口快;而這庶女穿戴打扮跟那些勾欄瓦舍裡的女子簡直一個德行,妖嬈得讓人看不下去。
當著林家這群老人,她也不想發火,隻是委婉的說道:“三娘身嬌命貴的,你嫂子可不能和你相比,咱們過慣了村裡人的苦日子,不去伺候彆人也就罷了,哪還用得著讓人伺候。”
“柳家伯母你可是太抬舉她了。”
林錦惠不屑的冷哼了聲:“身嬌體弱倒是不假,隻怕這還是勉強裝出來的,要說命貴她再修上十輩子的福氣恐怕也抵不過嫂子這一世了。”
“你”
林三娘氣得說不出話來,整張小臉都給漲紅了。
見著周氏母女二人咄咄逼人的眼神更是可怕,最後隻好可憐巴巴的撲到大陳氏的懷裡小聲啼哭了起來,傷心的哽咽道:“三叔婆,二姐姐她又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