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路無事,二十餘日後眾人終於進入了鏡州地界。鎮遠侯本擔心一路顛簸勞累,蕭靖對此有何不滿。怎料如此多日連續急促趕路下來,他和眾侍衛漸漸抵消不住,滿臉疲累神色。而蕭靖一切如常,每日裡依舊神采奕奕。
他不由得暗暗吐舌,方才記起這位外表溫謙如玉的蕭公子實有一身高超武藝在身,不能將他當成普通的皇族公子哥來對待。
當日入城後天色已晚,鎮遠侯將蕭靖安置在自己府邸彆院,吩咐下人好生照料。又言道多日來眾人長途跋涉,不如今日沐浴更衣,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拜見定南王。蕭靖自然沒有異議。
怎料次日清晨,蕭靖方才用過早膳,就有下人前來稟報定南王竟然直接來到了府中尋他。
原來昨夜鎮遠侯覺得事關重大,不敢延誤,連夜親自前往王府向定南王稟告了此次一路詳情。而定南王聽聞寺中竟然派遣蕭靖一人前來相助,不由得大驚。再聽鎮遠侯細說了蕭靖的人品武功後,更是按捺不住,今晨一早就親來侯府相見。
蕭靖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侯府的正廳,隻見一人居中上座,神態威猛,正是定南王。他仔細端詳,十年未見王叔,隻見他雖然容貌依舊,但細看之下著實蒼老了兩分,兩頰更透出一份不自然的嫣紅。
“蕭靖拜見定南王叔。數年不見,王叔一向可好?”蕭靖隨即向定南王行了一個禮,朗聲問候道。
“祐靖,不必多禮,快快起來。好孩子,一眨眼十年了,你長大啦......”定南王看著蕭靖與他父親相似的臉龐,想起當年的往事,不由得一陣心酸,急忙上前一把扶起。又握著他的手,兩人一起攜手走到一旁坐下。
“王叔您忘啦,我早就被褫奪了祐字的輩號。我現在叫做蕭靖,您還是叫我靖兒吧。”蕭靖苦笑著說道。
定南王擺了擺手,讓所有侍從都退出了廳堂,隨即說道:“哼,那是你父親做出的糊塗事。當年之事,你並無任何過錯,怎可就此不認親子?他狠得下心如此對待你,我卻還是你嫡親的王叔。”
“王叔,您......”蕭靖聞聽此言,不由得眼眶有些酸澀,多年來第一次在柳青姑姑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祐靖,這麼多年你在寺中可好?這十年來我多次想去崇元寺探訪你,怎料你父皇總不允我回京休沐。年前我好不容易回京一次,親自到訪崇元寺想見你一麵。怎料寺中竟說你武功突飛猛進,正在閉關不見外人,氣得我當場和戒律堂智音那禿頭打了一場。”定南王氣鼓鼓地說道。
“王叔您的脾氣還是這麼急躁......”蕭靖哭笑不得地說道,隨即說起了自己這麼多年來在寺中的生活。他自然不會提及自己修煉的無名煉體術,隻說自己習武頗有天分,十年來將碎玉勁練到了第一品。又說起了寺中在兩年前得知自己練到碎玉勁第二品的時候,將柳青姑姑遣送出寺的事情。
“哎,十年前你母家的事情,我作為臣子不能多說什麼。但其中詳情,想來你柳青姑姑已經和你道明了。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啊。據我所知,碎玉勁第一品的修為,我蕭氏全族這百餘年來隻有你一人練成。若無當初這場變故,你還是皇長子的身份,此事自然是我族中第一等的幸事。”定南王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