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2 / 2)

叵測仙途 姑蘇白小白 5431 字 2024-06-12

雖然時隔多年,他仍清楚地記著那個燈火通明的晚上。他隨著姑姑來到母親宮裡,隻見母親衣著整齊地平躺在床上。他心中一鬆,原來母親好好的,隻是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走近前去牽母親的手,卻猛然發覺母親的手冰涼得嚇人。

“祐靖,你母親去了。好好地看看她,將她的麵容記在心裡,不要忘了。”柳青姑姑強忍著淚,嗚咽著對他說道。

母親也去了......他心頭又是恍惚又是驚恐,呆呆地站在那處,一時之間天地一片寂靜,仿似什麼聲音都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姑姑過來抱起他,一步一步地走回居住的偏殿,自那天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接下來的日子,宮中變得可怕的寂靜,隻有柳青姑姑和母親貼身的幾個宮人陪著他。每個人都幾乎不怎麼說話,每天也幾乎分不清白晝和黑夜。

又過了幾日,聽人說父皇回宮了,有人過來宣旨稱柳家全族謀反,母親大逆不道,將自己貶為庶人。他呆呆聽著,身周無人言語。直到宣旨的人走後,柳青姑姑才冷冷地說道:“一個世代書香的文臣家族舉兵謀反,我們的這位陛下還真是心急地連遮掩周全都顧不上了......”

他心頭突然湧起一股熱流,什麼也不顧及了。他衝著往父皇日常所在的勤政殿跑去,他要向父皇討要一個說法。他要父皇親口告知他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母親和外祖父一族。

然而還未跑出自己偏殿的前院,他就被守門的侍衛攔住了。那些平日裡一見他就行禮的侍衛惡狠狠地拔刀對他說道:“不得聖意,不允離開居所半步。”他驚恐地退後幾步,不知所措。

接下來的幾日,母親貼身的幾個宮人也都不見了,隻剩下柳青姑姑一個人還陪著他。姑姑解釋給他聽什麼叫做庶人,他牢牢地抱著姑姑,唯恐有一日醒來姑姑也不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寂靜得漫長,直至有一日定南王叔來到偏殿,狠狠地訓斥了守門的侍衛,又帶來了父皇新的旨意。

“祐靖......好孩子,你受苦了。”定南王叔摟著他,又命人宣讀了聖旨。他冷冷地聽著君王新的聖裁,自即日起他不再是君王的子嗣,更名蕭靖,遷往崇元寺居住。

“祐靖,和姑姑在寺中好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如有什麼難處用得到王叔的,就讓姑姑給我捎信。”定南王叔離去之前又抱了下他,歎氣著說道。

“姑姑,今後你會一直陪著我嗎?”等眾人都離去後,他怯生生地問道。

“祐靖,姑姑今日要問你一句。你今後是母親柳家的孩子,還是你父親蕭家的皇子?”姑姑看著他問道。

他站立了片刻,這麼多天他第一次笑了起來,八歲的孩童臉上湧現出一股不相稱的陰霾之色道:“姑姑,你忘記了嗎?陛下親筆的聖旨,今後我不再是帝王親子。我不再是蕭祐靖了,他的旨意。姑姑,你今後喚我靖兒吧。”

“好,靖兒,姑姑今後會一直陪著你,我們柳家必然有洗雪這不白之冤的一日。”姑姑摟著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流下淚來。

數日後,他與姑姑兩人在一隊侍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崇元寺。往日的皇宮生活就如同一場夢,他靜靜地呆在寺內的彆院中足不出戶,每日在姑姑的陪同下研讀寺中收藏的典籍。

月餘後,寺內傳功堂按照祖訓,開始傳授他蕭家家傳武學碎玉勁。這功法他之前雖從未學過,但自然並不陌生。他自小就經常見到父親和幾位皇叔習練此功,確是威力驚人。姑姑在外人麵前並未多說什麼,但私下卻常常督促他勤練此功,更日夜研讀他憑記憶默寫下來的功法要訣,指點他其中機要。

柳青姑姑雖然從未習過武,但他自幼就對姑姑的教導十分信服。他知道姑姑是柳氏旁係聞名京都的才女,平日裡博覽群書,見識淵博且深,所見往往一針見血。就連往日太傅也常常誇讚姑姑的才學,說朝中翰林院一眾才子中也無人可於其相比。

他學文學武的資質本就不差,在姑姑的暗中指導和自己日夜苦練之下,碎玉勁進展迅速,兩年後已有小成,練到了第七品。

隨後一日,智能方丈親自喚他前去,交給他一份由奇異獸皮製成的手卷。言道按照蕭氏開國君主的祖訓,族中如有子弟資質過人,由族中長老交由其這份手卷研習三月。三月過後,如無進展,手卷由長老收回。

據方丈所言,族中曆代族老口口相傳,這是先祖意外得自仙家的一份功法,習得此功者可得天大機緣。可惜自先祖過世至今六百餘年來,蕭家曆代子孫從無一人參透此功法,得此傳承。

他恭敬行禮,雙手平舉過頂接過手卷後查看,隻見這份手卷上的文字古樸,竟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上古字符。他開口詢問方丈,方丈緩緩說道讓其回去自己鑽研後就抬手讓他退下。

他知寺中這般慎重,由方丈親手交予的這份手卷必不簡單。然而整個卷軸中的文字他一字不識,一時也無從著手。堪堪熬到夜裡,他悄悄將這份手卷攤開讓柳青姑姑一同參詳。豈料柳青姑姑竟然一眼解讀出了這種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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