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臭老頭子可惡極了。老子當年差點以為你也是撿來的,他不打算要咱倆了。
後來,每一次到江湖中曆練,皆是如此,老頭子什麼都不管。咱們也從最開始的彷徨、害怕,變得越來越勇敢、無畏。
到咱們長大後,簡直不願意在蒼墨高原待著了,總想到處走走看看。”
聽著秦憶的述說,江懷想起了一句話: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江天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他知道作為第七代宮主的江懷肩上擔著怎樣的重擔,這樣的擔子,一個沒有真本事的人怎麼可能挑得起來呢。
而且,江天還為江懷培養了秦憶這麼個好的兄弟,讓他要走的路沒有那麼孤寂。
想到此,江懷不禁有些感慨:“秦憶,你想過平靜的日子嗎?遠離江湖上的紛紛擾擾。”
江懷是沒有選擇的,而秦憶,有這個選擇。
秦憶何許人也,立刻明白了江懷的意思。
隻見秦憶突然“吹胡子瞪眼”起來,總之是不高興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老子心裡想什麼你知道嗎?老子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在秦家莊被老頭子撿回了蒼墨高原。也許老頭子覺得你一人太過寂寞,也許是我合老頭子的眼緣,總之,老頭子可是將我當兒子養的。江懷,一天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咱們二人跟親兄弟有什麼差彆,不,咱們比親兄弟還要好。”
“唉……”
一聲慨歎,令沉浸在兄弟情中的二人猛地反應過來。
說得太入迷了,有人來了都沒發現。
二人定睛一看,隻見司空嶺和百裡行正站在門邊,含笑地望著他們。
原來是虎象山的兩大宗師大駕光臨,他們二人無所察覺,也在情理之中。
“司空宗師、百裡宗師,您二老來此,實在讓這小小客店蓬蓽生輝。”
“這姓秦的小子就是會說話。”
百裡行讚許地看了秦憶一眼,而後轉頭望向司空嶺,一雙飽經歲月風霜的眸子裡藏著太多情緒。
“司空,咱們二人還有萬俟,一起在虎象山過了大半輩子。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啊。咱們都出來了,萬俟個老東西又得每日到後山喂魚打發時間了。”
聽到百裡行如此說,司空嶺亦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知二位宗師駕到,可是有什麼吩咐。小子們莫敢不從。”
“江少主客氣,我們兩個老家夥前來,隻是想問江少主一個問題罷了,問完就走。”
“宗師請問。”
“侍劍山莊一事可與靈隱宮有關?”
“噗”的一聲,秦憶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他還以為兩位宗師會問什麼問題呢?
如此直截了當嗎。
這樣的查案方法實在少見。
可驚詫過後,秦憶複又看向兩位宗師時,隻覺得一股神聖的威嚴將他們層層包圍,兩對曆經滄桑的眸子似是悲天憫人,似是包羅萬象,讓人不自覺地就自慚形穢。
反正,至少他自己在宗師麵前,是不會說謊的。
“秦小子覺得可笑。我們隻這麼問你們。侍劍山莊的事就像是憑空發生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想查清不是件容易的事,能少查問幾人就是幾人,也省一番功夫。”
司空嶺倒是直言不諱。
隻見江懷兩手抱拳,十分恭敬地說道:“多謝二位宗師如此直接,看來,二位宗師還是願意相信我們的。侍劍山莊的事與靈隱宮沒有半分關係,江懷敢指天立誓,絕無半絲隱瞞。”
沒錯,百裡行與司空嶺直接問出這個問題,心中也是有考量的,他們也不相信是靈隱宮所為。
“好,江少主爽快。如此,我們二人在陛下麵前也可以交差了,不是靈隱宮所為。”
說完了這句話,二位宗師半點猶豫都沒有地轉身離開。
江懷和秦憶隻看到兩個瀟灑飄逸的背影,還有隨著走動擺來擺去的灰色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