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參加論劍的人陸陸續續都到了清泉行宮,在萬眾矚目中,第一日的論劍開始了。
清泉宮的正中是一個極其恢弘的廣場,巨大的擂台就搭建在廣場中央。
江懷和秦憶隱在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遠遠望見正在擂台上發表“激情演說”的申屠致。
隔得老遠,申屠致的聲音還是清晰地、穩穩地響徹在他們的耳畔,足見其內力深厚。
江懷心道:這華京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在這之前,可從來沒有人會將“高手”這兩個字眼與身份貴重的申屠家主聯係起來。
他看向周圍人,發現幾乎所有人在看向申屠致時,麵上都不禁露出了激賞與向往之色。
江懷複又看向擂台上。
申屠致約莫與秦焰、楚牧是同齡人。
比起秦焰身上不經意流露出的淡然,申屠致多了幾分矜貴;比起楚牧身上令人十分舒適的溫和,申屠致又多了幾分傲然。
再加上申屠這個已經傳了好幾百年的姓氏加持,一時間,申屠致簡直成了所有人心中最想成為的人。
秦憶輕輕地搗了搗江懷:“還看呢,人都下去了。你看持劍上台的兩個人,一看他們的架勢,就知道這都是小魚小蝦。估計前幾日也不會有什麼好看的場麵了,咱們還是走吧。”
秦憶說的不假。
申屠致下去後,最先上台的兩個人在江湖中也就是二流的水平。一般的江湖中人能拍手叫好,可他們也算是見過些世麵,自然覺得不夠看了。
二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江懷又回頭望了一眼高高的擂台。
“錚錚”的鐵劍交錯之音不絕於耳。
他不禁有些遲疑了:如此論劍當真能找到有關侍劍山莊被毀滅的線索嗎?難道還能從劍法中看出一二。
侍劍山莊憑借長風劍和追風十三劍名揚天下。
可兩百年了,這長風劍早已成了一個象征。
曆代侍劍山莊的人隻守著長風劍,沒有哪一代莊主真的將長風劍當作自己的兵器。
而追風十三劍的確隻有十三式,可這十三式每一式都不簡單。
因為每一式都隻是一個基礎,在這基礎上能不停地變化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招。
他敢說,幾乎每一個見識過追風十三劍的人,他們眼中的追風十三劍都是不同的招式,隻有極個彆人能從這些紛繁的變化中看出些門道。
顯然,如今聚在擂台周圍的絕大數人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況且,就算拿到了追風十三劍的劍譜,也是無用的,想練追風十三劍,必須同時修煉曆代侍劍山莊莊主口口相傳的武功心法。
隻有這樣,追風十三劍才能真正發揮出其威力。
這一點也和翩若淩風掌有異曲同工之妙,修煉翩若驚風掌的時候,掌法、心法缺一不可。
江懷的思緒又回到了遙遠的蒼墨高原,那個古樸的先賢堂中。
那本破舊的玲瓏棋局冊子,分明昭示了靈隱宮與侍劍山莊之間不可告人的關聯。
江懷近乎可以斷定:追風十三劍、翩若淩風掌,應該是由同一個人創立出來的。
換句話說,基本就是一種武功,兩種不同的表現形式而已。
之前他心中隱隱有這種想法,可總覺得匪夷所思,不敢斷定,如今,他已沒什麼不敢想的了。
突然之間,江懷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丹田最深處,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蘇醒。
瞬間,溫熱的氣息飛速地遊走到他四肢百骸。
這個覺醒的力量讓他激動不已,又讓他忍不住畏懼。
這個力量,大得超乎他身體的承受能力。
他用儘全力握住了不住發抖的雙手。
“秦憶,咱們走,我要去練功。”
此時此刻,他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與體內的力量來個“親密接觸”。
聽到“練功”這兩個字,秦憶的笑臉直接垮了下來。
還練啊。
江懷每日睡前的必備項目就是練功,一個人閒來無事也會練功。
在秦憶看來,勤勉的江懷早就將該練的都練會了。
目前實在達不到的境界,那可不是隻靠勤奮就可以的,還需要頓悟,需要機遇,更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他要是江懷,早就躺著睡大覺了,反正渾身的修為一般人拍馬也是趕不上的。
“快走,找個安靜的地方練功。”
秦憶看到江懷的眼眸隱隱泛著紅色,麵色也變得刷白,手上青筋暴起,他立刻緊張起來,快速地陪著江懷離開了清泉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