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不知道自己在這屋子裡待了多久,似乎早就超過一天了,但她的身體似乎失去了一切的欲望,什麼都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要。
雲容盯著窗外,那裡是一麵高牆,明明什麼都沒有,雲容卻是默默盯著,似乎在觀看自己的一生,自己的過去。
一個個雨點落下,打濕了窗外的高牆,吹進房屋的窗戶,落在雲容身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雲容回頭看去,那是一個身穿紅衣的男人,自己似乎從來沒見過他。
男人身著紅衣,背負著雙手,有一副深刻威嚴的五官,不苟言笑的神色,正一步一步地朝著雲容走來。
雲容淡淡開口:“誰?”
她神情有些迷離,似乎什麼什麼都不在乎了。
紅衣男人開口,帶著威嚴與深沉:“你叫什麼名字?”
雲容呆滯開口:“雲容…”
男人嚴肅的臉上露出違和的詭笑:“不,不,不,我問的不是這個,是你陽間的名字。”
雲容似乎什麼都沒聽懂,微微撇頭。
紅衣男人不急也不燥再次緩緩開口,臉上笑容更甚:“你,姓甚名誰啊?”
……
喚孽,東城,逢雲客棧。
夜漸漸深了,似在顫抖的明月剛剛攀上夜空,就被烏雲所遮蔽。
地府也有天氣,也有四季更替,喚孽的氣候與陽間大陸氣候類似,乾旱少雨,每年隻有那麼幾次雨水落下,這也讓喚孽附近的農業全靠河水澆灌。
客棧中的生抬頭看著落下的雨滴,內心有說不出的感覺,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雲容老板娘了。
不能等了,要去找她。
生從衣櫃深處拿出一件黑衣,這是槊逢許久之前為自己定製的,但款式與壘荼門製服太過相似,生也沒敢穿出去。
今日輪到槊逢巡夜班,不然可以與他一同尋找雲容。
外麵的雨聲變大,生又戴上了鬥笠,穿上了蓑衣。
外頭的雨已經下大了,自己三年來都沒見過如此大的雨,天空似是倒懸的黑色海洋,不斷因引力向下墜落。
生踩著雨水,穿過幾乎無人的街道,他的心跳加速,他的腳步加快。
自己不知道雲容口中的居所在哪裡,據他所知,雲容一般與素茗一起住在茶店裡,要先去找素茗,她似乎知道雲容現在在哪裡。
東城,茶店。
僅僅幾天的歇業,裡麵已經變得冷清,雨水落在茶店外的茶攤上,桌上茶水已經冷掉,摻雜了不少雨水,無人打理。
生推開茶店的門,喊到:“素茗!素茗!”
素茗聞聲趕來,見到了幾乎濕透的生。
“生?你怎麼來了?”
“老板娘呢?這些天你見過她沒有?”
素茗搖頭:“沒有,我去過老板娘那裡,但老板娘不給我開門,可能還要歇幾天。”
“你怎麼了?這麼著急?”
“那個地方在哪?我去看看。”
聽了素茗的話,生更加急切,他怕,真的很怕。
素茗告訴了雲容的住所,那是東城南邊,從那裡再走一些時間就到南城了。
“你等著,等著我把老板娘帶過來。”
放下這麼一句話,生就奪門而出,她可以留在茶店裡,為什麼要去那裡。
一個個駭人的想法出現在生的腦袋裡,又被他強行壓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個時辰後,生來到了素茗口中的那間房屋,雨水模糊了他的視野,如此的視野裡,那間矮小破舊的房屋是如此的壓抑。
門外已經積滿了雨水,一些瓦片被風吹了下來,砸碎在地上。
生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手放在了門鈸上,緩緩拉開。
……
雲容大口喘著粗氣,她忘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說了什麼,她記得有一個紅衣男人來過,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現在雲容大腦無比混亂,連這個問題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耳中不停灌入雨聲,刷刷的下落聲,落在地上的嘩啦聲,似乎自己這間破屋的瓦片被吹落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扇窗子似乎擋不住風了,因為自己很冷,非常冷,大概是風灌進來了吧,自己應該去關窗。
對,關窗……
“哢噠…”似乎是門開了。
屋子裡很黑,自己看不清是誰來了,但對方似乎先開口了。
“是這嗎?那娘們就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