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本就弱小,此刻被提納裡一發箭矢直接打斷了翅膀,渾身無力地就要向地麵墜落。
但少年又不慌不忙地鬆手,射出了早就蓄力完成的第二箭。
提納裡的預判足夠準確,以至於那發對著空氣射出的箭矢正中掉下的赤鷲。
元素力再一次爆發,在那魔物砸傷地麵上的圍觀群眾之前,它的屍首已經在高空化為了灰燼。
“乾得漂亮!”旅行者在他後背重重一拍,讓本該無傷打怪的提納裡痛得咳嗽了兩聲。
不過很快他又像意識到了什麼,對著賽諾似懂非懂地推測:
“如果魔物會通過【門】來現世的時間是固定的,而我們又和她是同時來到這裡的,等同於是開了兩扇【門】。那會不會意味著,現在出現的魔物也有兩隻?”
空的話音才落,不遠處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人群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就算是隔著許遠的距離都能清晰聽見。
“那個方向是小家夥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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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描述這份光景。
大概就是在你和這位黏人的實習生一道下班回家的路上,地麵忽然被未知的爆炸破開了個大洞,然後藍綠色還發著強光的飛蛇就從土裡鑽了出來。
被衝擊力炸開的管道徹底失控,轟隆隆地噴出冰涼的自來水,水速與水壓之大讓這些液體都變成了大片的白沫。
而之前那信誓旦旦說著“我真的很喜歡前輩”的實習生,居然暗戳戳地躲到了你的身後,教你去給他擋那些亂飛的冷水。
你真的是一整個不能理解。
此時因忽然來到這邊的世界而暴怒的飛蛇也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它不斷扭動著軀體,掀起足以吞噬一切的風浪,將附近試圖逃脫的人類牽引到了風暴的中心。
風元素的力量不斷凝聚,最後形成了堪比龍卷風的風眼與氣流,那比絞肉機還要恐怖的東西可以輕易地撕碎被卷入風暴中心的一切。
雖然你養成了隨身攜帶石板的好習慣,但現在無疑不是使用它的時機。
一旦眾人失去意識,他們全都會被卷入風流之中,到時候就是血肉橫飛的血色風暴,你光是想想都要嘔吐了。
“前輩,我們也快跑!”好在身旁的實習生還有點良心,知道跑路的時候要帶上你。
你見他那隻伸在半空中試圖牽住你的手在不斷地顫抖,好像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
但你正下意識地要用背包去把他的手推開,告訴對方“我能自己走”之前——
雷鳴颯遝而至,阻攔在了你們即將觸碰的雙手之間。
銀發的少年用極寒的眼眸狠戾看了一眼你對麵無措慌張的男人,轉而視線又落在了你的身上。
“沒受傷吧?”他問你,語氣足夠沉穩,就連眼眸也平靜得如一汪碧波。
你點了點頭,背後的龍卷風還在呼呼地刮,你卻不自禁地笑彎起了嘴角,“賽諾,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聽你這麼說,這位須彌的大風紀官終是找回了自己曾經的威嚴。
你有好好地依賴著他呢。
赤沙之杖在他的手中憑空而現,幾乎來不及你們看清的,在律淵渡魂被使出的那一瞬間,蒼紫的電流襲卷而來,在風浪中延伸出一片樹木根莖般的刺目脈絡。
極強的雷元素扭曲了空間,硬生生將那之前還呼嘯著的風暴給從中央打散,撕扯開一片寧靜無風的場地。
彼時的水管還在噴水,淋了那聖骸飛蛇一身。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神之眼的持有者,它不斷地咆哮,試圖利用聖骸之力造出更為強大的風旋渦。
但無數枚瑩綠色的箭矢隨著少年清朗的那句“蔓引株連”急襲而來,將那飛蛇炸得滿地打滾之餘,地上又掉落出了幾棵瑩綠色的樹種。
你:……啥玩意??
與此同時賽諾亦乘勝追擊,雷光向已經潮濕的飛蛇爆裂而去,與提納裡落下的草元素聯動炸燃。
原來元素之間還能產生這種效應啊……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聖骸飛蛇在哀嚎後無力倒地,最後屍首也隨風而散,這場鬨劇以極快的速度結束了。
塵煙彌漫,在混亂的風中不斷地聚攏又散開。
冥冥中少年的身影從深處走來,不疾不徐地將腳步停在了你的麵前。
他確實像孤傲的神明,不含雜質的紅瞳灼灼望著地上已經不敢說話的實習生。
他不用開口說話,隻單單一眼輕蔑的注視,便已經將你的主權給輕鬆掠奪了回來。
你在少年的注目中抱起石板,念動熟悉的社死咒語,清空了這些人的記憶並命令他們眩暈。
待一切都完成後,賽諾才向你伸出手,示意今天的他可以合理接你下班。
隻是在你低頭與他相握的瞬間,大風紀官的目光卻倏然瞥見了你那被風吹開的領口之下,被其他人吮過的吻痕正無比刺眼地印在你白玉色的肌膚正中。
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冰涼刺骨,賽諾的瞳驟然縮小。
他的心跳很快,那不僅僅是因為才結束了一場需要他大動乾戈的惡戰,而是你脖頸上的吻痕,他清晰地明白與自己無關。
“呀!你乾嘛……”本來還溫柔牽著你的手改為了用力地拽,教你疼得低呼出聲。
賽諾卻不急著要回答你,隻是頭也不回地拉著你往家的方向走。
他想他現在的眼神一定非常凶狠,畢竟連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胸腔裡那股難以克製的殺意在不斷燃燒。
但他依然害怕自己的模樣會嚇到你,所以拒絕與你對視,甚至拒絕與你交流。
吻痕是誰留下的?他思來想去最近與你親近的人就隻有那個實習生。
難道你之前一直拒絕自己,是因為在身體上更想要和那個男人親昵?
不遠處的提納裡拍了拍空的肩膀,“掐指一算,現在我們不適合回家。”
“……要不直接回提瓦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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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那一刻,你被賽諾直接甩上了床鋪。
柔軟的床墊往下深陷又隨著彈簧的複原而將你拋起,震得你短裙下的雙腿都蕩開片波紋。
他的力道向來與身材極其不符,讓你難免要回想起剛與他認識的那段時間裡,能被你像小貓似的從床上提起來的他,到底還是對你有些收斂的。
賽諾在生氣,就像是當時他吃了提納裡的醋一樣。
他灼熱的紅瞳壓抑著洶湧翻滾的情緒,直直倒映著你略帶怯懦的麵龐。
然後你聽他咬牙,一字一句地逼問,“我哪裡不如他?”
你:“……?”
你沒理解賽諾的怒火來自於何處,更不知道被他虛空鎖敵的倒黴鬼到底是誰。
然後他的手粗魯地按上了你的頸子。
少女瑩白如玉的肌膚上,那枚因過於用力而沒來得及消退的吻痕無比顯眼。
賽諾沉下眸色,像是不願相信現實般,用帶著薄繭的指腹在那處紅痕上搓了又搓,直到你因疼痛而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他終是放棄了抵抗般的鬆手,轉而將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
“為什麼?”他問,眼底回蕩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被人如此一提點,你才恍惚間回想起來那個旅行者吃醉了酒,而迷迷糊糊把你當做遊戲角色來“攻略”的傍晚。
雖然一切都是誤會,但那時候你想著賽諾也沒發現,所以你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才故意沒有對他提起的。
沒想到都已經過了快要一周,這痕跡依然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小小的一點。
雖然隻要穿著高領的衣服就不會太明顯,但足以讓某隻小狼崩潰。
“不是的,賽諾,你聽我……”
“不聽,謝謝。”你的解釋被對方讓你覺得有些耳熟的話語所打斷。
下一秒,他的臉頰埋入了你的脖頸。
他的親吻從最初的吮吸到了後頭用牙尖惡劣地啃咬,直到那枚屬於彆人的吻痕被他的印記所覆蓋,他的內心才仿佛得到了救贖般,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慰。
然後他扳住你的下頜。
不知與你親昵過多少次的少年終於不再生疏,但因為那股無法發泄的怒火與壓抑了太久的欲望,讓賽諾像條咬上了獵物的狼。
他貼著你,纖長的眼睫掃過你的臉頰,撬開你的唇齒,肆意地侵略你口中的領地。
夏日的傍晚,窗外蟬鳴陣陣鬨個不停,夕陽暗紅色的光芒灑落進臥室,在床鋪的一角勾勒出浪漫的光暈。
你雙手被人一把捉著手腕鉗製過頭頂,連枕頭都在擠壓下變了形。
隨著少女口中逐漸黏糊的喘息,屋簷上的貓兒仰起腦袋“喵嗚”了一聲,它輕盈地躍上了你家的窗台,慵懶地甩著自己的尾巴。
毛茸茸的影子被陽光拉長,透過被擦拭得敞亮的玻璃在你身上落了片倒影下來,就像是貓兒盤在了你的小腹上。
描摹著暗紋的荷魯斯之眼在貓的身影下泛著蒼紫電光,無比耀目,但很快就被少年撫來的手掌給遮擋了去,隻從他指間露出小小的一片。
你不停地掙紮,終是推開了賽諾的麵龐,得來了自己呼吸的機會。
便急著剛才的話題,你繼續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啊,賽諾……”
“那還能是怎樣?”大風紀官隻知道眼見為實,就算你如何編纂,也無法掩蓋你確實與彆人親昵過的事實。
他應當是盛怒的,因為你的背叛,更因為他無法留住你本該屬於他的愛。
但他身下的你是順從的,唯一的抵抗也是為了要和他解釋清楚這枚吻痕的來源。
少女被他咬得眼尾泛紅,淚水簌簌地沿著臉頰往下滾落,但那雙望著他的眸是溫潤的,好像隻能看到在你眼前的他一般。
“賽諾……”你啜糯他的名字,不想用過多雜亂的語言去描述這吻痕的來源。
你隻是癡癡纏纏地望著他,以自己對他惡劣行為的順從,來表達你對他的愛意並不摻雜任何的汙穢。
此情此景教那不諳世事的沙漠小狼呼吸一顫,他心頭狂跳,就連怒火都在刹那間化為了難以啟齒的青澀,麵龐悄然燙了溫度。
似乎現在不管事實到底是如何,哪怕隻是和你享受這僅僅一瞬的親昵與糾纏,他的內心都足以得到平靜。
不僅僅是他身為赤王祭司的血脈與你有所瓜葛,他的力量,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都隨你掌控。
他自願戴上金屬的鐐銬被囚禁在你的身邊,隻願換你對他永恒的注目。
所以他的怒火被平息了。
“嗯……”
少年垂眸,他輕柔的吻如春雨,細細密密落在你的眼角,吻去了你那幾滴透明卻鹹澀的淚珠。
魚缸中的遊魚撥開了蘭花的蕊,親吻著還未發芽的水植根莖,水麵蕩起圈圈的漣漪,在盛開的花瓣上落下幾滴瑩潤。
你坐在床上,用雙手捧起賽諾的下頜,他的銀發便堪堪從耳側落下,妖冶地纏著你的指尖,撓著你的手背,帶來片酥酥麻麻的癢意。
瞧見他唇上淺淡的水痕,你眉心一跳,羞澀得緊,“不行,臟。”
“不臟。”他反駁你,舌尖有意無意地撩過唇瓣,隨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條半透明的絲。
天色不知不覺暗下,臥房裡本該清透的空氣也染上了濃濃的旖旎。
電腦桌上的茶杯掉落在地,已經沒有清水的杯子咕嚕嚕地滾出許遠,最後停在了門邊。
你被人壓在冰涼的桌麵用勁地晃,感覺哪裡都是黏糊糊的一片,隻朦朦朧朧聽到賽諾的聲音在你耳邊悶哼著:
“彆再把我當做孩子了……”
“再多依賴我一點……”
你想說“好”,像為自己對他的感情做些解釋。
但你每次想要開口,溢出唇齒的都是教人臉紅心跳的嗚咽,最後你隻得用齒尖抵著唇,選擇一言不發。
從白日到天黑,從日沉到月升,直到淩晨時分,那兩個被你們忘在外頭的少年因實在耐不住等待而回了家,賽諾才不知饜足地停了下來。
三人坐在客廳裡,似乎正準備為明天回提瓦特的旅程而做商量。
不過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再也見不到麵的意思,甚至就像是下班回家那樣普通,所以你們僅僅聊了幾句就結束了話題。
然後客廳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寧靜。
見提納裡連目光都不敢落在你的身上,你無奈地從浴室拿了條浴巾蓋在了肩頭,遮擋了那片斑駁的吻痕。
不過彼時終於可以好好地對賽諾解釋,你便索性抱著問問那兩個人的看法,嚴肅道,“這是旅行者留下的痕跡。”
坐在你身邊本來已經淡定的大風紀官眉心一跳,真沒想到自己的情敵居然不是那個實習生而是旅行者??
“什麼意思?”賽諾的目光冷冷掃射在空的臉上,那日他對你無端的告白已經足夠他惱火,沒想到除此之外,旅行者居然還對你做了這般惡劣的行徑?
空見到足球被你踢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瞬間的驚嚇讓他成功回憶起了醉酒那日的所作所為。
他確實記得自己把你壓上了床,然後……
光是想到這種畫麵空就已經冷汗直流,更不要說後頭自己的迷惑行為。
“旅行者,我向來認為你……”
眼看著賽諾要對他進行審判,空索性全盤托出,“這不是你給我安排的計劃嗎,就連讓我喝酒都是你慫恿的啊!”
被人戳到關鍵,賽諾沒來由地僵住了動作。
然後他的目光與提納裡一道不安地看向了沙發上裹著浴巾,一臉微笑的你。
“什麼計劃,能分享給我聽聽嗎?”
“……”
“如果做不出合理解釋的話,你們應該知道後果的吧?”
三人:“……”
“說話呀,賽諾?”
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真的完結了!
感謝各位的陪伴!!!有緣新文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