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晚上又追又打,還被那愚蠢狼妖下了合歡花毒,可白錦歡到底是運氣不錯。約莫走出了十多裡路,白錦歡終於發現,自己逃往的必經之路上有一間荒敗的破廟,可暫時當做容身之所。
他推開破廟大門,心中藏著八分謹慎兩分懷疑。高台上端坐著的佛像金身早已破落,身上的金箔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自然脫離,還是被心懷不軌的貪婪之人剮掉了,露出了內裡樸素的泥胚來。
白錦歡眉眼一抬,細細打量著台上那塑的泥胚子,莫名覺得這樣接地氣的模樣,比平日裡金光閃閃不可接近的樣子要更加親近些。泥胚因風吹日曬而略顯粗糙,卻讓那垂眉之姿更顯悲天憫人。
他正好好欣賞著這泥塑佛像,破廟角落裡卻在不經意間發出了一點聲響。白錦歡本就緊繃心神,這一點突如其來的聲響更是讓他警鈴大作,瞬間調動了應急狀態,片刻之間便來到了聲響發出的地方。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發出聲響的是何人何物,手上動作卻比自己的心要快。沒等他聚攏紛亂的心神思緒,便慣性地出手壓製。
白錦歡曲腿壓在那人後腰上,一手攏住這不速之客的雙手,將其手肘關節向後扭過,同時空出一隻手來,將他的腦袋往下壓。
白錦歡此時氣息不穩,手上自然也沒輕沒重。他正想低頭仔細瞧瞧是誰人這般膽大包天,就聽身下那人不住地開始痛呼:“疼,疼疼疼啊——”
“你是什麼人,為何躲躲藏藏?!”
白錦歡一手按在那人脖頸處,一手將那人的雙手扭在身後,形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壓製模樣。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說話都有些氣喘,這一番波折下來,壓製合歡花毒的法力更是稀薄,幾乎就要隨風散去。
“小生上山采藥,不過在此地借宿一晚罷了。”被白錦歡以這樣彆扭的姿勢壓著的素衣書生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好脾氣地嘗試偏頭朝他笑一笑,“公子未免太心急了,明明是你後來的,卻非說我躲躲藏藏。”
那人維持著雙手被反握在身後的姿勢,嘗試跟白錦歡講道理:“公子瞧著瘦弱,沒想到手勁兒真是大。”
素衣書生額頭已經開始漸漸沁出冷汗,他緊皺眉頭忍受著雙手被壓的酸痛,卻依舊一副溫和的模樣:“小生采藥的藥筐裡有一些止血的草藥,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如放開小生,讓小生為你上藥?”
“……”
白錦歡對這書生的話聽了七分真三分假,他方才用氣息探查了一番書生內裡,並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任何功法真氣的痕跡,想來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不過他倒是對這書生的話有些好奇,便鬆泛了手上氣力,讓他不至於被壓得難受。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傷?”
素衣書生顯然被白錦歡的問話給哽住了,他沒想到這公子是個腦子轉不過彎來的,片刻之後才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公子,你手上的血都落我衣服上了。”
聞言,白錦歡略帶尷尬地往身下看去。方才一番動作,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一些,正不斷向外湧著鮮血,將那書生的衣服都浸潤了一小塊。
他不自然地舔了舔唇,深思片刻後便依言放開了手,沒再看那素衣書生揉肩捶腿的模樣。白錦歡在破廟裡自顧自地找了個角落盤腿坐著,閉上雙眼,運轉周身能調動的真氣,打算與那合歡媚藥鬥個魚死網破。
他正沉浸在功法運轉中,卻感知到有人正漸漸靠近。白錦歡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瞬凶光,手中聚集妖氣,正要迎敵而上。定睛一看卻發現是那不要命的素衣書生,背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