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約是極力想掩飾,卻還是壓不住心臟上抓撓的癢意,眸光中透出星點茫然。
“……”
鐘離沉默了一會兒。
“彆鬨。”
你將頭彆的更開。
鐘離輕歎一聲,抬手要去掰過你的臉,語氣愈發無奈,神情卻很柔軟。
“阿離,你聽見了?”
你專心致誌地頂著腳下蒙著黑灰的碎石,視野中猛然闖入一截玄色手腕,微微一怔,目光掃過他手上緋意,心頭掠過一絲淡淡的波動,竟是有些生氣似的,手上一鬆,將礙事的天在水丟下千丈山崖,刀鋒失了元素力貫入,淩厲銀光褪去,透出骨質般瑩白的底色,劃過峭壁,撞在崖底,刀鋒嵌入嶙峋山石,嗡顫不已,發出一串悠遠而委屈的哀鳴,似哀怨的婦人控訴丈夫的冷心冷肺,移情彆戀。
冷心冷肺,移情彆戀的人抬起空著的手,麵無表情地堵住僅剩的耳朵,一點目光都沒分給崖底幽怨的望主刀。
你沒有說什麼,行動上卻很堅定。
你不聽。
鐘離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遠處眾人風中淩亂,看在眼底,懵在心中,連那股難言的不可置信和悲憤都淡了去。
“……”艾利歐格憋了半晌,眼角眉梢都在跳“這不可能。”
這算什麼?
“本我”受本能驅使,毫無理智可言,如何會念及舊情?
“本我”甚至沒有分毫記憶,理解不了太過複雜的暗示,否則你沉睡之前,大可以立下敕令,將一切安置好,避免如今同室操戈的局麵。
是你的權能尚有她不曾了解的殊異之處,還是岩神摩拉克斯是個……例外?
嗬,例外。
她麵無表情地想道。
她不信有人能把後天的情感刻入先天的本能中,太荒誕了。
艾利歐格死死盯著那隻玄金色的手臂,一口銀牙咬的咯咯作響,早就笑不出了。
不就是流了點血嗎?看那人行動,分明分毫未受影響!
啊?不就是流了兩滴血?
她在心底爆出一串粗口,目光愈發陰沉,像是恨不得將目光凝成神兵利刃,好把那橫生的礙眼枝椏儘數除去。
莫說是流了幾滴血,便是斷其五指,斬其一臂又能如何?
岩神還能死了不成?!
她同你見麵時,你……你險些把她骨頭都折斷了!
這點小傷,也值得天之傑作陷入邏輯混亂,當場宕機?!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她深覺自己隻是個凡人,眼前有些昏黑,隻覺剛捏的軀殼裡騰升起一股熱流,從肝臟猛然衝上胸口,像燒起一團烈火,在理智的疆域裡攻城掠池,以至於她將滿心算計都拋在腦後,隻一個陰惻惻的念頭在腦海裡反複打轉。
方才那一刀,怎麼就沒把他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