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長夜無儘(2 / 2)

隻是一瞬間,他就後悔了。

鐘離素來善於預判所有可能,並作出最為有利的抉擇,少有誤判。

他長睫微顫。

鐘離並不排斥展露龍身,在尚且不能自如調用元素力的幼生期,強健有力的身軀是他縱橫戰場的依仗。

其中,最為淩厲的部分,便是那金色菱石般的龍尾,頎長有力,鱗如刀林,橫掃間千嶽崩毀,可叫昏曉相割,便是再堅不可摧的磐岩寒鐵,亦不能阻其分毫。

那是他身軀的一部分,他對其了如指掌。

鐘離額頭上沁出冷汗。

……本應如此。

隻是落在你手心裡的一刹那,一股極為罕見的戰栗感傳來。

女子的手極為柔軟,十指纖長,扣進金色的雲團,輕輕捏住覆著森森鱗片的尾。抱在胸前。

手如柔夷,膚如凝脂。

那雙手毫無戒備,綿軟的金色祥雲沒至齊腕,歡快地在她臉側打轉。

可裂日月陰陽的寒鱗貼著她指腹的弧度,軟軟的勾在指縫間,棱角分明的鱗片交接處悄然圓潤,隔著一層雲霧似的輕薄內衫,刮蹭著她凝脂般的腰身。

鐘離從不知曉它是如此柔軟,亦不知曉它是如此活潑——它甚至自作主張盤上了阿離的腰身。

仿佛與他並非一體,驟然跳出他的管控。

一如他此刻失控的心跳。

皓腕如月,明眸似水。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懵懂又不可置信,讓龍尾自作主張傳來的那絲莫須有的熱燥轟地一下燃起。

鐘離閉了閉眼,十指掐進掌心,額間泛出隱隱的潮意。

“罷了,是我莽撞,阿離放……”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沙啞,一邊強按心頭湧動的燥熱,一邊放緩了語氣,打算抽出幾乎失控的龍尾。

尾巴尖戀戀不舍地勾著你的指尖。

鐘離:……

你下意識握緊了指尖微涼的金色。

鐘離身子猛地一僵,呼吸陡然加重,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震驚過後,你回過味兒來,眸中騰起灼人的光亮,十分驚喜的模樣,抱著頎長柔韌的龍尾,湊到他麵前。

鐘離渾身僵直,眸光低垂,略後退半步,背部觸到冰冷的牆麵。

“帝君,你看看我。”

鐘離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了短短的一霎,飛快地挪開了視線。

你忍俊不禁,一手將勾人的尾巴按在懷裡,一手去摸他的胳膊。

肩背緊繃,肌肉僵硬,好似真是塊兒石頭。

你有點驚奇地捏了捏。

他真是很緊張啊。

鐘離張開五指,握住你的手腕,聲音低沉,有些喑啞。

“你還傷著,彆鬨。”

你抽了抽手指,紋絲不動。

他不肯看你,額發微潮,暗自後移了些,可惜長尾如索,半點不由他,將你腰身絞的更緊了。

你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詞來。

欲拒還迎。

這想法實在荒誕,放在鐘離身上就更不合適,至少從行動上看,鐘離拒絕的心還是很堅定的。

但放在此刻,卻格外恰當。

你並不多作掙紮,隻是垂首,柔軟的唇瓣印在鱗片上,樹脂般的鱗片微微發軟,底下淌過琥珀色的光。

鐘離的手猛地一抖,金色的眸子合上,心中略顯絕望的長歎一聲。

你用指腹擦過石珀般的金色棘刺,所有的鋒芒都避開你柔軟的指尖,袒露出繾綣的柔軟。

你轉身,靠在鐘離懷裡,腦袋枕著他的胸膛,眸光愈亮,一副探索欲過剩的樣子。

鐘離神色麻木,一隻手臂環住你。

龍尾箍在你腰上,十分雀躍似的將你圈緊,尾巴尖直往你手心送。

你很給麵子地用一寸寸撫摸過去,指尖順著鱗片交接的紋路,蜿蜒向下,鱗片便愈發細密,肌膚也愈發柔軟,待觸及雪白的腹部,鱗片的棱角幾乎完全消失,隻消指尖輕輕一戳,便陷進去。

手感太好,你沒忍住揉搓幾下,雪白的腹部也順著你的力道,彈性十足地裹住你的指尖。

後背的熱度又添了三分,耳邊心跳猶如陣雷,難以平複。

鐘離抬手,滾燙的掌心籠在你眼前,呼吸落在耳邊,幾乎要把人燙傷。

“好了,該休息了。”

“我還不困。”

濃密的長睫在他手心掃啊掃,即使雙眸緊閉,懷中人明眸微眯,嘴角勾起一個狡黠的弧度的模樣也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鐘離閉著眼睛,沉默片刻。

“我困了。”

他會困就有鬼了。

你的脊背貼著他滾燙的胸膛,耳邊心跳聲如此張揚熱烈,若是他肯睜開眸子,那黃金頃刻間便會融化滴落。

但你突然冷靜下來。

鐘離確然已為壘如山嶽的公文連軸轉了幾日,他該是疲憊的。

你的良心微微一痛,沸騰的大腦冷卻下來。

你的臉輕輕蹭過他的掌心。

“好。”

鐘離鬆口氣,放下手,心中隱隱有些愧疚。

他本不欲用這樣的理由裹挾她。

你乖乖挪到裡側,咽下那點意猶未儘的失落,如抱著甘雨般,最後把腦袋埋進蓬鬆柔軟的金色祥雲裡狠狠吸了一把,指尖無意掠過雲團深處的鱗片,抬頭笑道:

“是該休……”

你話音未落,雙肩突然被死死按住,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腦袋磕在柔軟的床榻上,你驚了一下,目光茫然地落在他臉上,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男人雙手鐵箍一般,緊緊握著你的肩膀,力道極沉,讓你動彈不得。他睜開了那雙赫赫金眸,自上而下俯視著你,目光沉沉地落在你臉上,掃過每一寸暴露在微涼空氣中的肌膚。

那條柔韌的長尾驟然收緊,顯出幾分淩厲的攻擊性來。

鐘離的額發浸濕了,有剔透的汗珠滴落,順著你的麵部劃下一道水痕。

他死死地盯著你,一瞬不眨,似對獵物垂涎三尺的大型猛獸。

頎長的龍尾尋著衣物的縫隙,輕易卷上柔軟的肌膚,森森鱗片緊貼著你的腰身,收起了玩鬨似的圓潤,棱角分明地刮過,沙沙作響,叫雪白的皮膚透出緋意來。

你被他沉重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渾身緊繃,毛孔都要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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