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親吻獎牌,親吻你

在連綿細雨中,許鶴池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出席葬禮。

輪椅在濕滑地麵上緩緩移動,帶著沉重哀思。管家手中緊握雨傘,試圖抵擋雨水侵襲。

雨水從傘麵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麵,與周圍哭泣聲交織,沉靜而悲傷。

冰冷雨水映襯下,許鶴池的麵容更顯蒼白憔悴,深邃眼眸失去往日神采,隻剩下無儘的哀傷。

他緊抿嘴角,抑製內心的悲痛;雙手緊握輪椅扶手,似乎在尋找支撐與力量。

周圍景物在雨中模糊,許鶴池身影卻異常清晰,如同孤獨雕塑,矗立在雨中,冰冷憔悴的麵容幾欲消散。

許鶴池的眼神有些迷離,仿佛陷入深深的回憶。他微微偏頭,淚水滑過蒼白的臉頰。

突然,一個身影闖入葬禮,打破原有的寧靜。

那是一位身著黑色喪服的女子,麵色蒼白,眼中充滿憤怒與悲傷。

她手中緊握著一束潔白如雪的白玫瑰,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女子衝向許鶴池,用白玫瑰狠命地砸向他。

玫瑰尖銳倒刺劃破了許鶴池臉龐,鮮血迅速滲出,滴落在散落的玫瑰花瓣上。

鮮血與潔白的花瓣形成鮮明對比,令人觸目驚心。

許鶴池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他痛苦地捂住臉,鮮血從指縫間流出。

眼神中充滿震驚與不解,仿佛難以置信這一切。

周圍人群被這一幕震驚恐嚇,場麵頓時混亂不堪。

唯有李慕秋的朋友緊緊相擁,臉上寫滿憤怒與悲傷。

女子站在原地,凝視著痛苦的許鶴池,臉上毫無悔意。她的眼中充滿恨意,仿佛要將許鶴池置於死地。

她高聲怒吼:“你這個凶手!”

許鶴池臉色蒼白,試圖解釋,但聲音淹沒在人群的議論聲中。

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與困惑,他渴望向那女子解釋:

自己並非凶手,反而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挽回李慕秋的生命。

午夜夢回,無數次祈禱:寧願死的人是我。

然而,麵對女子憤怒和悲傷交織的情緒,言語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管家見狀,匆忙上前試圖平息女子激動情緒,卻遭到她猛烈的推開。

她大聲呼喊,聲音在雨中回蕩,充滿了無儘的哀怨與悲痛。

“李慕秋就不該認識你!”她憤然喊道。

“你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少爺嗎?為何要招惹我們這些普通人?”她繼續指責。

“是你害死了李慕秋!你欠他一條命!”她語氣堅定。

許鶴池默默承受著這些謾罵與指責,深知既無法改變事實,也無法消除李慕秋朋友心中的怨恨。

她緩緩地抬起手,準備給許鶴池一個響亮耳光。

“住手!”趕到的許鶴年厲聲喝道,聲音如雷鳴,震撼在場眾人。

許鶴年迅速上前,緊握那名女子的手腕。他手掌寬大有力,眼神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許鶴年身材高大挺拔宛如山巒般屹立雨中,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身著黑色西裝,衣領微敞,胸膛結實可見。雨絲輕拂他的發梢,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女子被許鶴年的氣勢震懾,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試圖掙脫但無果。

許鶴年緊盯女子,目光威嚴,警告道:“再敢傷我弟,我必不饒你!”

女子感到寒意襲來,意識到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遂退到一旁,沉默不語。

許鶴年轉身安慰弟弟,輕拍其肩,溫柔地說:“彆擔心,有我在。”

這一幕再次震撼了在場眾人。

許家二少爺許鶴池曾被傳言遭棄,卻不料許鶴年此刻出現,堅定守護著弟弟許鶴池。

許鶴池抬頭仰望哥哥,眼中淚水滑落。感受到哥哥堅實的臂膀和深沉的愛意,心中的悲痛稍得安慰。

許鶴年默默守護著弟弟,為他遮風擋雨,不多言語。

周圍的議論聲逐漸消散,人們重新聚焦葬禮。

儘管李慕秋的朋友們仍帶憤怒,但在許鶴年的威嚴下,情緒也得以收斂。

葬禮繼續進行,許鶴池坐在輪椅上,目光失焦。

雨漸漸停了,天空開始放晴。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葬禮現場,為這悲傷的氛圍帶來一絲溫暖。

許鶴池抬頭望向明朗的天空,眼中流露迷茫。

他似乎在尋找某種答案,一種解脫。

許鶴年輕輕攬住弟弟肩膀,聲音溫暖而低沉:“許鶴池,好好活下去。”

為了李慕秋,好好活下去。

他的話語如涓涓細流,安撫著弟弟內心的波瀾。

許鶴池抬頭,淚光閃爍,哽咽道:“我知道了,謝謝哥。”

許鶴年輕握弟弟冰冷的手,輕聲安慰:“有哥在。”

許鶴池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每一天都像是在重複著失去李慕秋的痛苦。

他沉浸回憶,難以自拔。

然而,許鶴年給了他新的希望。

哥哥的鼓勵和支持讓他意識到,為了李慕秋,他必須好好活下去。

許鶴池開始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他嘗試去接受李慕秋已經離去的事實,儘管這個過程充滿了痛苦。

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思考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以便更好地麵對未來。

許鶴池開始嘗試新的事物。

他報名參加了一些社交活動,結交了一些新朋友。

雖然一開始感到有些不適應,但他逐漸發現,與人交流可以讓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他也開始關注自己的健康,開始定期體檢身體,保持良好的飲食習慣。

許鶴池也開始嘗試去理解李慕秋的離去。

他開始思考李慕秋生前的願望和夢想,決定為他完成那些未完的事業。

許鶴池坐在窗邊,陽光灑在他臉上,透過白色窗簾的縫隙。

他手中緊握著李慕秋生前的筆記本。

每一頁都承載著李慕秋的夢想與計劃,每一筆都透露出他對生活的熱愛與追求。

當許鶴池翻到最後一頁時,他看到了用藍色墨水寫下的“籃球比賽金牌”。

旁邊,李慕秋畫了一個小巧的籃球和閃閃發光的金牌,似乎在訴說著這個夢想的重要性。

下麵有一行小字:我會親吻金牌,也會親吻你。

許鶴池的眼眶濕潤了。

他閉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李慕秋當時寫下這些字時的心情。

想象著李慕秋站在領獎台上,臉上洋溢著驕傲和喜悅,手中高舉著那枚金牌,輕輕一吻。

“今天晚上晚餐想吃什麼?”許鶴年探進身子,不合時宜的打斷沉思。

許鶴池微微一笑,將筆記本合上,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氣,操縱著輪椅緩緩走向許鶴池。

“吃點清淡的,番茄炒蛋和清蒸魚。”

“雞肉沙拉怎麼樣?”許鶴年建議。

“嗯……”許鶴池思考數秒,搖搖頭,“我昨天才吃過,今天好歹換個菜吧。”

許鶴年聳了聳肩,無奈地笑了笑,“你說了算。”

……

餐桌上,管家將盤子放在許鶴池麵前,又倒了杯溫水放置一旁。

許鶴池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魚肉鮮嫩多汁,味道恰到好處。

“好吃!”

許鶴年嘗了一口番茄炒蛋,臉上露出滿意:“看來我的手藝還不錯。”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

許鶴池放下筷子,轉向許鶴年問道:“對了哥,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聊過的慈善計劃嗎?”

許鶴年點頭回應:“當然記得,你想現在開始實施了?”

許鶴池稍作思考後說:“是時候了。我們可以先從資助貧困地區的孩子開始,幫助他們完成學業。”

許鶴池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們可以找些可靠的機構合作,確保善款能真正用在刀刃上。”

兩人繼續深入討論慈善項目的細節,包括資金籌集、機構選擇、項目實施等。

許鶴池很早就決定成立一個基金會:慕秋基金會,專門負責慈善項目的運作與管理。

許鶴池又提議道:“我們可以邀請些有影響力的人士加入基金會,共同推動慈善事業的發展。”

許鶴年表示支持:“這主意不錯,可以邀請商界領袖、文化名人等,他們的加入會增強基金會的影響力。”

哥兩行動力極強,當晚就列出邀請名單,並開始籌備基金會的成立事宜,計劃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正式啟動慈善項目。

事後,兩人舉杯慶祝,為即將開始的慈善事業乾杯。

許母一回到家,便看見大兒子和殘疾的二兒子聚在一起討論公司事務。

以往,她早用上冷嘲熱諷的言辭了。

但現在卻不敢這麼做。

許鶴池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窮小子的離世,突然對公司的事變得上心起來,而且見解還相當獨到。

遇到一些問題,大兒子甚至會慎重考慮他的意見。

唯一欣慰的,就是許鶴池對爭權奪勢沒興趣,一門心思紮在慈善上。

喜歡乾慈善好的哇。

事許鶴池乾好了,名利公司和許家享用了。

回頭出去耍,麻將桌上的各位富太太,都要誇她一聲:許夫人真是人美心善的嘞。

想通這些,許夫人踩著高跟進廚房,準備給許鶴池燉點湯。

雖說現在沒有功勞,但好歹也有苦勞的呀。

92以你之名

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崎嶇的山路上,給這條通往偏遠山村的路增添幾分生機。

慈善車隊行進在這條路上,車身反射著金色的陽光,宛如一條熠熠生輝的巨龍。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將慕秋基金會的溫暖與關愛送到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手中。

帶著食品、衣物、醫療用品以及教育設備,希望能為這些孩子和他們的家庭帶來實實在在的幫助。

車隊顛簸著穿過崇山峻嶺,沿途的風景逐漸變得荒蕪。

高聳入雲的山峰,茂密的原始森林,以及偶爾閃過的野生動物,大自然壯美神秘。

然而,大山仿佛把這裡與世隔絕,使得這裡的人們生活在貧困和艱苦之中。

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雞鳴和狗吠,打破了這份寧靜,似乎在訴說著這裡人們的孤獨和期盼。

當車隊抵達山村時,受到了村民們的熱烈歡迎。他們簇擁著誌願者們,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感激的笑容。

這種淳樸和真誠讓許鶴池深受感動,他一下車就被這種氣氛所感染。

然而,由於長時間的顛簸和海拔地區的氣候影響,許鶴池感到有些不適。

此刻,他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停地用手按壓著胃部,仿佛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一下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感。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一位熱心的村乾部看到了許鶴池的不適,立刻遞過來一杯溫水:“許先生,您喝點水吧,太累了。”

許鶴池接過水,飲下數口後方才感覺好轉些,感激地接過:“謝謝。”

“許先生,要不您先去休息吧?”有人關切地問,“已經給您安排好下榻之處了。”

“不必了。”

許鶴池搖搖頭,“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了解這裡的情況,看看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我現在感覺還好,我們先繼續吧。”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千萬公裡的跋涉,翻山越海的奔波。

隻為一人而來。

歲月流轉,籃球場炫目燈光下的純真笑容,始終在心頭縈繞,成為不斷前行的動力。

在村長的帶領下,開始向各個村民家中分發物資。食品、衣物、醫療用品……

每一樣都顯得那麼珍貴,那麼令人感激。

孩子們穿著新衣服,興奮地跑來跑去,他們的笑聲在山村裡回蕩,打破了長久的寂靜,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生機和活力。

老人們拿著醫療用品,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隻是一遍遍地說著:“謝謝。”“謝謝你們這些好心人啊!”

學校內。

許鶴池身穿樸素的誌願者T恤,頭戴有慕秋慈善機構標誌的帽子。

坐姿挺拔而端正,儘管身體的某些功能受到限製,但精神狀態顯得格外振奮。

輪椅的右側放著幾個大箱子,裡麵裝滿了學習用品和體育器材,這些都是他特意為這所位於偏遠山區的學校準備的。

孩子們圍繞在許鶴池的周圍,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感激。

一些孩子羞澀地伸出手來,接過了許鶴池遞過來的文具或書本。

一些則勇敢地與他交談,用生硬的普通話說著:“謝謝。”

許鶴池溫和地認真回應每一個孩子。

在分發物品的過程中,許鶴池更不斷地鼓勵孩子們努力學習,告訴他們知識能夠改變命運。

教育是走出大山、走向更廣闊世界的重要途徑。

分發完物資後,許鶴池在村長的陪同下,準備前往安排好的住所休息。

途中,他們路過一個寬闊的破舊籃球場。

許鶴池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目光溫柔地投向籃球場。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他身上,帶來溫暖的氣息。

籃球場上,兩個山村孩子正在儘情玩耍。

衣著簡陋,可臉上洋溢著快樂和興奮的笑容。

孩子們奔跑著,跳躍著,爭搶著那個橙色的籃球。

許鶴池微笑著看著這一切,他的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他仿佛能夠看到李慕秋的童年時光,在這些孩子身上重現。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和遠處牛羊的叫聲。

許鶴池輕輕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輕聲說道:“走吧。”

陳管家默默地站在許鶴池身後,眼神複雜而深邃,藏著無儘的故事和感慨。

他看著許鶴池那微微顫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感。

作為許家的老管家,陳管家一直陪伴在許家兩位少爺身邊,見證了他們的成長和變化。

可也看到了二少爺的畫地為牢。

一行人走進村長家的院子,一種親切的氣息撲麵而來。

幾隻雞在角落悠閒地覓食,幾條土狗搖著尾巴歡快地跑過來,圍著他們轉圈圈。

“快進屋吧,飯都準備好了。”村長熱情地招呼著。

許鶴池跟著村長走進屋裡,發現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有綠油油的青菜、紅彤彤的西紅柿炒雞蛋、紅燒的魚塊,還有一碗燉得香噴噴的蘿卜排骨湯。

這些簡單的家常菜,卻讓許鶴池感到無比的親切和溫暖。

“快嘗嘗這魚,今天剛從河裡撈上來的,特彆新鮮。”村長夾起一塊魚肉放到許鶴池的碗裡。

許鶴池夾起魚肉放入口中,頓時感覺鮮美無比。

他忍不住多吃了幾口,然後連聲讚歎道:“好吃,比米其林餐廳做的好吃多了。”

“米其林是啥子玩意嘛?”村長好奇道。

“阿爺,米其林是輪胎撒,你沒見電視裡說噶!”小孫子啃著排骨。

“阿麼麼,輪胎還能吃噶!”村長有些吃驚城裡人。

“哈哈,小弟說得對,米其林是輪胎,不是好吃的東西。”許鶴池爽朗一笑。

飯桌上,村民們紛紛向許鶴池敬酒,表達著他們的感激和歡迎。

許鶴池也毫不拘束,與大家舉杯暢飲,談笑風生。

飯後,眾人在火塘旁談論起村裡的風土人情,幾隻土狗蜷縮在火塘旁,氣氛和諧融洽。

最靠近火塘的是一隻年老的母狗,毛色已經變得灰白。

它閉著眼睛,微微張開嘴巴,仿佛在呼吸著火塘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正腦袋輕輕地搭在前爪上。

許鶴池眸光溫柔,心中一暖。

在李慕秋檔案中有一張泛黃照片。

畫麵中央是一個年幼的孩子,穿著一件簡單的短袖襯衫,褲腿被卷起到了膝蓋上方,露出一雙臟兮兮的小腳丫。

他的頭發蓬亂,幾縷發絲頑皮地垂在前額,為純真笑容增添幾分俏皮。

最引人注目的是李慕秋懷中的那隻黃色農村土狗。

正蜷縮著身體,腦袋靠在李慕秋的胸前,一雙滴溜溜轉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照相機。

“嘬嘬嘬~”許鶴池逗弄母狗。

對方抬起頭,偏朝另一邊繼續打瞌睡。

“……”

溫馨時刻過得飛快,夜幕星河流轉。

村長想著李慕秋疲憊,就建議早點休息。

一群人雖然想秉燭夜談,可考慮許鶴池情況特殊,紛紛同意。

村長有責任不放心,一路將許鶴池護送到住處。

許鶴池卻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村長,“村長,請問一下,李慕秋家住在哪裡?”

許鶴池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問題讓正準備離開的村長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微笑著回答道。

“哦,李慕秋家就住在村子的東邊,那裡有一片竹林。”

“謝謝。”

村長邊走邊在心中生出好奇。

李慕秋?

村長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李大勇家的獨生子,一個從小就不受待見的窮小子。

李大勇家窮得叮當響,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李慕秋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穿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的。

最近還聽說他死了,是遇到車禍,見義勇為救人。

沒想到李大勇這破爛·貨,還能有個見義勇為的娃兒。

人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李大勇怕是祖墳冒青煙,才有個咧好的娃兒喲。

那個許老板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有錢人。

他竟然會主動問起李慕秋這個名字!

這樣一個有錢人,為什麼會打聽李慕秋這個窮小子的住處呢?

村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心裡開始發慌起來。

就在這時,村長突然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

他下意識地想抓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自己,但周圍什麼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向後傾斜,然後“撲通”一聲掉進了路邊的水溝裡。

冰冷的水瞬間淹沒了村長的身體,感到一陣窒息和寒冷,掙紮半天才水溝裡爬出來。

“不行!我得趕緊把占著李慕秋家的那一畝三分地還回去。”

村長渾身濕透地站在水溝旁,水珠不斷從頭上的毛氈帽滴落,在地上彙成一圈圈小小的水漬。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亂與不安。

取下氈帽,用力甩了甩頭上的水,趕緊回家,準備和媳婦商量這事。

93想你

第二日一早,許鶴池坐在輪椅上,由管家緩緩推著,穿過一條幽深小徑。

兩旁藤蔓枝葉交錯,形成一個天然拱廊。陽光透過稀疏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帶來一絲絲溫暖氣息。

小徑的儘頭是一座破敗的宅院。

高高的圍牆上爬滿了藤蔓和青苔,隻剩下零星的磚塊還依稀可見。

風吹過,大門半開,吱嘎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裡的孤獨與寂寞。

許鶴池被推進了這個曾經充滿生機的世界,現在卻隻剩下一片死寂。

他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片廢墟般的景象:

房屋的牆壁倒塌了一半,屋頂上長滿了雜草;

院落裡散落著破碎的陶器和瓷器,還有一些已經辨認不出形狀的金屬物件;

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孤獨地佇立在院子中央,它的枝丫光禿,看起來比周圍的廢墟還要淒涼。

“先生,我們回去吧。”管家輕聲說道,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許鶴池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過了廢墟,定格在了宅院後麵的那片竹林。

竹林茂盛,翠綠的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許鶴池感到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他示意管家推他向庭院中前進。

許鶴池打開正屋的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更加濃烈的陳舊氣息,夾雜著潮濕的黴味。

他微微皺起眉頭。

隨著門板的“吱呀”聲漸漸消失,屋內的景象也逐漸展現在他們眼前。

室內昏暗,僅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破碎的窗戶和緊閉的窗簾縫隙中透進來,勉強照亮了房間的輪廓。

家具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上麵擺放著一些已經發黴的書籍和破損的工藝品,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許鶴池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一些關於李慕秋的線索。

然而,除了這些破舊的物品和滿屋的灰塵,他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轉過頭,發現聲音來自於牆角的一扇半開的門。許鶴池示意管家推他向那扇門靠近。

“少爺,這是危房,為了你的安全……”管家出聲,試圖勸告。

“推我過去。”許鶴池用毛巾捂住口鼻,聲音有些悶。

穿過了淩亂的家具與雜物,來到了那扇門前。

門後似乎是另一個房間,但由於光線太暗,他們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許鶴池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感,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推開了那扇門。

隨著門板的“吱呀”聲,一股更加濃烈的陳舊氣息撲麵而來。

李慕秋的房間,雖然同樣籠罩在歲月的塵埃之下,卻透露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氛圍。

與外麵破敗的宅院相比,這裡更像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角落,保留著過去的溫度和回憶。

房間的一角,一個破舊的籃球靜靜地躺著,上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磨損的印記。

仿佛在訴說著,李慕秋和他的朋友們在操場上揮灑汗水打球。

房間的另一邊,擺放著一些手工藝品,這些手工藝品做工粗糙,像是剛剛開始學習的嘗試之作。

房間的牆壁上,貼著許多獎狀。

牆壁剝落的油漆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痕,而那些曾經鮮豔的獎狀卻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被隨意地貼在牆上,有的已經因為年久失修而變得泛黃,邊緣也磨損得參差不齊。

它們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些讚美和肯定的話語。

每當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這個房間時,這些東西就會投下一些斑駁的光影。

仿佛在訴說著它們背後的故事。

“李慕秋。”

許鶴池思緒如飄雪般紛飛。

蘊著淚水的眸子,環視這間充滿著李慕秋生活氣息的,如情人交頸,耳畔呢喃情語。

他想象著……

李慕秋每天早晨都會被第一縷陽光喚醒,穿著簡單的衣物,走到窗前,拉開那幅已經略顯陳舊的窗簾。

陽光頓時灑滿整個房間,金色的光芒在空氣中跳躍,舞動。

挑選一本書籍閱讀,完全沉浸在了書中的世界裡。

每當讀到精彩的部分,他的眼睛會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角甚至會露出淡淡的微笑。

李慕秋可能會坐在桌前,認真地書寫作業。筆觸有力而堅定,每一個字都透露出認真和執著。

夜晚降臨,房間裡一片漆黑。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灑進來,為他披上一層淡淡的銀紗。

李慕秋可能會躺在床上,蓋著那床已經略顯破舊的被子,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喜歡發呆。

思緒萬千之際,心中滿是對李慕秋的思念。

許鶴池操縱輪椅,轉身來到窗邊,輕輕推開了破窗戶。

一陣清新的風從外麵吹進來,帶著些許的涼意和遠方的呼喚。

堅強地活下去,繼續追尋李慕秋的夢想和目標。

許鶴池離開房間,回到外麵淩亂的庭院中。

李慕秋,你知道麼,我很想你。

一陣輕柔的風吹過,許鶴池被擁入淡淡花香的懷抱中。

尋香望去,發現竹林的邊緣處開滿了白色的小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和美麗。

這些小花在風中輕輕搖曳著,仿佛在向他告彆。

“回見。”許鶴池低語一句,眸中柔情萬千。

風起,林聲濤濤。

風落,故人回見。

時間在誌願團隊的忙碌中悄然流逝,轉眼間就到了回家的日子。

站在村口,誌願者們回望著這個小村莊,心中充滿不舍和感動。

看到了村民們樸實無華的笑容,聽到了孩子們稚嫩而真誠的道彆,感受到了這裡淳樸而真摯的鄉情。

許鶴池知道,他的到來並不能改變這個小村莊的現狀。

但他祈求自己奉獻的微薄之力,能夠給這裡的人們帶來一絲絲溫暖和希望。

隻要有更多的人像他一樣,關注農村、關注教育,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半個月後,許鶴池帶著疲憊卻滿足的身心回到家中。

正準備好好休息整頓,突然感到一陣強烈寒意襲來,很快出現高燒和咳嗽。

“二少爺,大少爺已經趕回來了,這會吃了退熱藥好點沒。”管家細心的將溫毛巾擦拭在脖頸處。

管家的聲音讓許鶴池稍微回過神來,微微點頭。

“許鶴池,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長,非要作死!”

許鶴年人未至聲先到,快步走到床邊,看到許鶴池蒼白臉色和緊皺眉頭,心中一團怒火化為焦急。

家庭醫生後腳就到,為許鶴池進行詳細檢查。

經過診斷,確定許鶴池患上了肺炎,需要立刻進行入院治療。

“許鶴池,你可真是好樣的。”

“你非要作死是吧!嫌自己命長是吧!!”

“還好瞞著我,自己一個人跑大山裡!你出息了!”

許鶴年猛地轉身,一腳狠狠地踢向身邊的桌子。

桌子瞬間被踢得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東西也隨之四散紛飛,杯子、盤子、茶壺等瓷器摔碎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管家和醫生站在原地,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哥,我這會暈的厲害,耳朵也疼,你聲音小點。”許鶴池眉頭緊蹙,額頭虛汗。

許鶴年原本充滿憤怒的眼睛,瞬間充滿了擔憂和焦慮,所有怒火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澆滅。

他急忙轉過身,走到床前,蹲下身子,緊緊握住許鶴池的手。

“再堅持會,救護車馬上到。”

許鶴年的聲音顫抖而焦急,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弟弟的額頭,試圖緩解對方痛苦,臉上寫滿關切。

所有的威嚴和冷酷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鶴池的病情在醫生全力救治下,穩定了下來,但臉色依然蒼白,身體虛弱。

在病床上,許鶴池看著窗外的天空,思緒萬千。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李慕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家的兒子,年幼失去雙親,被孤兒院收養。

許鶴池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決定,等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就去收養那個孩子。

他想要給那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讓他能夠感受到溫暖和幸福。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許鶴年看著弟弟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你總不能看著我一輩子孤苦伶仃吧,有個人陪著我,不挺好麼。”

“我會幫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讓你能夠安心地照顧那個孩子。不過,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再作死。”

“知道了。”許鶴池點點頭。

幾天後,許鶴年幫弟弟辦好了收養手續。

那個孩子也正式成為了許家一員。

許鶴池給孩子取名為:李少安。

寓意平安健康地成長。

“少安,歡迎來到我們的家。”

許鶴池坐在輪椅上,微笑著向李少安伸出手來,語氣溫柔的讓管家先生起雞皮疙瘩。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我們會成為一個幸福的家庭,一起度過每一個快樂的時光。”

李少安笑嘻嘻露出一口小白牙,暗地裡翻白眼。

——彆以為一句話就能騙到我,你個傻瘸子。

94等你好久了

李少安被打了。

被他爹許鶴池打的屁股開花,現在正一個人鬱悶的躲在房間裡哭。

哭天喊地,以至於許鶴池有種錯覺:我還活著,兒子已經開始給我哭喪了。

按理來說,李少安很少惹怒許鶴池。

可今天偏偏手賤,在書房裡摸出來一個金牌,非要帶去學校炫耀一波。

這枚金牌的邊緣有些磨損,似乎經曆漫長歲月和無數次摩挲。

但仍然保持著它的完整性和光澤度。

肯定是嗬護備至。

陽光照射下,可以看到金牌表麵反射出金色光芒。

“不就是一塊破牌子,有什麼了不起!”

“還打我屁股,還當著朋友的麵打我屁股!”

“許鶴池,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你了!就算你給我買冰淇淋、棉花糖、小蛋糕……”

李少安吸了下鼻子,打了個哭嗝,思考片刻。

“那我可以考慮原諒你。”

本以為自己爹會像以往一樣,開車輪椅小車,小心敲三下房門,再慢悠悠的開口哄自己。

可今天,李少安從中午哭到傍晚,哭累了,睡了一覺。

自家爹還是沒來。

李少安覺得做人要能伸能屈,何況他可是大丈夫。

所以,他決定,大手一揮,這事不和老爸一般見識。

李少安偷偷摸摸地下了樓,心裡的委屈還沒有完全消散,輕手輕腳地走過走廊,眼角卻不經意地瞥到書房門半開著。

好奇地湊過去,隻見書房內,許鶴池正靠在沙發上,頭歪向一側,似乎正在熟睡。

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寧靜和平和。

李少安很少看到這樣的父親,心裡不禁有些觸動。

他注意到,許鶴池麵前放著一幅畫作。

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想要一探究竟。

畫中天空呈現出一種寧靜漸變藍,潔白雲彩悠閒地飄浮著,被晚霞柔和光線染成淡淡粉紅色。

前景則是一片廣闊花海。

花朵競相開放,紅的、黃的、藍的、粉的……交織在一起。

微風吹過,花瓣輕輕搖曳,仿佛在跳動生命的舞蹈,能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花海儘頭,有一個寬闊湖泊。

湖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遠處山巒和樹木倒映在湖中。

在湖邊,站著兩個青年。

並肩而立,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專注地看著湖麵。

麵部輪廓清晰,眼神深邃,平靜安詳。

畫作色彩鮮豔而和諧,線條流暢有力,每一個細節都充滿生命。

李少安忍不住靠得更近,發現畫中的一位青年竟然與許鶴池驚人相似。

“哇。”

李少安從來不知道自己便宜爹還有這本事。

很快他注意到桌子一角,被一塊桌布隨意地覆蓋。

然而,就在這塊桌布邊緣,隱約露出一絲異樣色彩。

李少安好奇地走上前去,輕輕地揭開桌布。

頓時,眼前出現一幅令人驚歎的肖像畫。

畫中描繪的是一位年輕青年

——身著一件樸素白色襯衫,領口微敞開,隨性優雅,頭發略淩亂,幾縷發絲輕垂額前。

然而,最吸引李少安注意的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猶如璀璨星辰,閃爍堅定熾熱的光芒。

除眼神之外,青年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微笑。並不張揚,給人一種無比溫暖和親切的感覺。

李少安站在那裡,久久地凝視著這幅畫,深深地吸引住。

心靈被觸動,一股強大力量所吸引,想要靠近這個充滿魅力和活力的靈魂。

他默默向前一步,窗外陽光傾灑,一行小字躍然紙上。

——慕雲追月夢長空,秋水長天染霜色。

這是自己便宜爹的字跡。

李少安心頭恍惚,伸出手,緩緩從筆墨間拂過,蹭了一手的鉛筆碳粉灰。

也正是這一手賤,才讓他有機會觸碰到便宜爹心底最柔軟的痛苦愛戀。

夾層裡一張牛皮紙:畫著兩個小人,一個金牌,一個愛心,

以及一首情詩:

李慕秋,很快就要到你33歲的生日了,難以想象你離開我已經十年。

有時候我會想像如果你在:

我們會頭戴草帽,漫步在麥穗搖曳的小徑上,

欣賞陽光灑在綠葉上,翠藍的湖水波光粼粼。

深陷柔軟沙發,窗外樹枝搖曳,我們深情相吻。

駕車疾馳,放聲歌唱,這一刻,你與風,皆伴我身旁。

“你是土狗麼,真土死了。”李少安紅著眼,將紙條放回畫與畫板的夾層裡。

李少安靜靜地站著,凝視許鶴池安詳睡顏,心中波濤洶湧。

他試圖平複情緒,思緒卻如脫韁野馬,無法遏製。

他想起父親的字跡。

想起那字裡行間透露的深深眷戀和無儘思念。

從未真正了解過的父親,竟有如此深情的一麵。

這讓李少安既感到驚訝,又感到心痛。

春去秋至,夏長冬藏,拉長少年身形,染就鬢角花白。

許鶴池已開始著手安排身後事,被李少安哭鬨著勸,被許鶴年紅著眼罵。

昏黃燈光下,病榻間格外凝重。

許鶴池,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銷骨立,臉色蒼白如紙,深陷的雙眼中是無奈和不舍、釋然。

他微微側過頭,望向站在床前的李少安和許鶴年。

“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基金會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虛弱話語充滿著對基金會的深情厚意,也透露出期許與擔憂。

“爸。”李少安上前一步,緊緊握住那隻瘦弱的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您會沒事的,我們會一起想辦法。”

許鶴年也紅了眼睛,用力咬住嘴唇。

“少安啊……”

許鶴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無力地垂下了頭,“你是好孩子,我相信你會做好的……”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屋內空氣仿佛凝固,隻有李少安的抽泣聲、許鶴年的哽咽聲在回蕩。

昏黃燈光映照著二人臉龐,淒楚更加。

李少安聲音顫抖:“爸,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基金會,讓它繼續發展下去。”

聽到兒子承諾,許鶴池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好孩子……”

許鶴池的呼吸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景象也變得飄忽不定。

在生命最後時刻,他似乎感受到窗外有一陣風吹進來,帶來淡淡的花香。

許鶴池艱難地偏過頭,窗外開滿白色的小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和美麗。

這些小花在風中輕輕搖曳著,仿佛在向他揮手。

“你來啦,害我等這麼久。”許鶴池低語,眸光閃閃。

風起,花香綿綿;風落,故人入懷。

晴朗天空下,李少安緩緩走來,身影在陽光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鮮花的混合氣息,偶爾還能聞到遠處工廠排放的淡淡煙味。

麵容消瘦,心情沉重。

今天,要參加許鶴池的葬禮。

走近後,李少安看到冰冷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心中一陣悸痛。

照片上的許鶴池麵帶微笑,眉眸溫和,鬢角銀絲許許。

“許鶴池,你死了就開心了,能去陪李慕秋。”傻子馮勇富語氣哽咽。

馮勇富的媳婦張秀蓮,眼睛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顫抖著聲音。

“人這輩子總得有個盼頭才能活下去,這輩子命苦,下輩子好好過。”

馮勇富轉過頭,看著張秀蓮,“秀蓮,我……”馮勇富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秀蓮打斷了。

“彆說了!”張秀蓮扯扯自家丈夫的衣袖。

今天的場合特殊,自家丈夫是個傻子,嘴上說出的話不夠體麵。

馮勇富點點頭,扶著跛腳媳婦站起來。

兩人轉身就向墓地旁走去,每走一步,張秀蓮的跛腳都顯得格外明顯。

旁邊還有好事者,枉做大家閨秀悄聲討論。

“哎喲喲,這一個傻子一個跛腳,當真是天生一對的嘞。”

“毛太太,你當是個女人嘛,就有你的富貴命撒。”

“這馮家也不讓被人笑掉大牙,娶個跛腳媳婦進門,不曉得是哪個山溝溝出來的野·雞哦。”

……

馮勇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視著那些在背後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好事者。

輕聲軟語像尖銳釘子一樣,刺入夫婦二人耳朵,火辣辣的痛。

馮勇富握緊拳頭,手臂青筋暴起,隨時都會爆發。

他想要衝上前去,給這些個長舌婦一點教訓。

好讓她們知道,他家秀蓮雖說身體有些不便,但心比任何人都高潔,品質比任何人都值得尊敬!

然而,張秀蓮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

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就像一塊布包住一塊鐵,微笑著搖搖頭。

“勇富,彆理她們。讓她們說去吧,日子是過給自己的。”

張秀蓮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馮勇富心中怒火。

他低頭看著跛腳媳婦,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馮勇富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鬆開緊握的拳頭,反手握住張秀蓮的小手。

“秀蓮,我們走我們的路,讓他們說去吧。”

說罷,馮勇富攙扶著張秀蓮,繼續向外走去。

“嘖嘖嘖,這個小跛腳不一般哦。”

“哎喲,孫太太你怎麼還替這小山·雞說上好話了。”

孫太太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長裙,胸前一朵白花,麵容精致,微挑眉梢透露出一絲俏皮溫柔。

此刻,她眼角處輕輕上揚,流露出自信,嘴角微微淡淡笑意,親切迷人。

95殺青

隨著劇中李慕秋的死亡,沈舟也迎來殺青。

對於劇組進度,他一直都關注,當看到官方微博放出許鶴池為劇中慕秋畫的畫後。

沈舟也有些技癢。

靜坐在畫室裡,心中湧起一股情感,望著窗外景色,思緒萬千。

拿起畫筆,開始在畫布上勾勒筆觸輕柔而有力,像是在傾訴。

畫中的兩個少年,是他心中的許鶴池和李慕秋。

自由自在地奔跑在金黃的麥田中,迎著秋風,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一陣微風吹過,帶來田野清新的麥香。

輕輕地掀起少年的白襯衫,襯衫如同白色帆船,在風中搖曳,衣角翻飛。

訴說著青春的飛揚與不羈。

麥穗們隨著風,一波波地起伏,宛若金色海洋,在微風中泛起層層漣漪。

每一株麥子都像是精心編排的舞者,在風的指揮下,優雅地舞動著身姿。

沈舟細心地描繪每一個細節。

從少年衣裳到麥田波浪,生動真實。

仿佛能看到兩個少年在秋日陽光裡,儘情享受青春的美好。笑聲在空氣中回蕩,穿越時空次元,直擊觀賞者心底。

隨著畫作的完成,沈舟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將畫作放在一旁,輕輕地歎口氣,沈舟拿出手機,拍照上傳微博。

【沈舟:平行時空,我來赴約了。[照片]】

很快評論區聞著味就來了。

[我湊,這是沈花瓶自己畫的!震驚一萬年!]

[關於我粉了一個神仙明星這件事!]

[現在又開始立繪畫大佬人設了?!]

[誰家藝人畫畫這麼有水平啊?!原來是沈舟啊,那沒事了。]

[本美術生表示:我真跪著看完。]

[等會,我怎麼瞅著這畫筆觸有點眼熟啊!]

很快就有網友扒出,上次博主“微微不笑也傾城”曝光疑是沈舟所畫的:秋景山水畫,與這幅畫筆觸相當一致。

[我湊,我要嫉妒了!受不了沈舟粉吃這麼好!]

[前幾天還有明星立文藝人設翻車,笑死我了。]

[現在明星裝逼成本可真高啊,背後團隊運營的不錯。]

[哭死我了,平行時空的鶴秋兩個寶寶一定要幸福啊!]

[誰家cp包售後啊,原來是我磕的!]

[李慕秋去不到的23歲,沈舟替他去了;李慕秋看不到的秋天麥浪,沈舟替他去了。]

……

沈舟看著微博評論區的熱烈討論,有讚美,有質疑,有感動,也有羨慕。

不錯,至少黑粉謾罵的很少。

他輕輕滑動屏幕,看到了“李慕秋去不到的23歲……”那條評論,默默點讚。

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仿佛是平行時空裡兩位少年對沈舟的感謝和祝福。

夜幕低垂,星光點綴寧靜天空。

影視基地裡,曆經數月,艱辛拍攝的電影終於迎來終場。

——全員殺青時刻

拍攝現場的氣氛異常熱烈。

人群熙攘,穿著戲服的演員、手持攝影器材的攝影師、忙碌的工作人員……

他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和不舍的笑容。

演員們相互擁抱,慶祝著彼此的付出和努力,有些眼眶濕潤,偷偷抹淚。

工作人員有序地進行收尾工作,檢查每處細節,確保沒有遺漏。

殺青儀式開始。

導演李瓊風走到舞台中央,舉起話筒,向所有人致意。

“感謝大家辛勤付出和無私奉獻!沒有你們就沒有這部電影的今天……等會吃飯,一個人都不許跑,不醉不歸!”

全場沸騰起來,人們紛紛鼓掌相慶。

大家紛紛整理好衣物,準備前往聚餐地點。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影視基地,來到附近的一家大型餐廳。

餐廳內燈光柔和,環境優雅,早已在準備好的包間裡擺滿各種美食和飲品。

大家紛紛舉杯,慶祝電影的成功殺青,李瓊風更是親自倒酒,分享喜悅。

聚餐過程中,眾人暢所欲言,分享趣事和心得。

沈舟到場時,晚宴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

他輕步走進包間,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身著簡單休閒裝,卻難掩身上的星光。

劉洋眼尖,第一時間發現自家哥哥的到來。熱情招呼,將沈舟拉到自己身邊的位置坐下。

“沈哥,你可算是來了,等你半天了!”劉洋笑的開心。

沈舟微微一笑,回應道:“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剛處理完一些事情,就趕過來了。”

“哎呀,沒事沒事,來了就好。”副導演擺擺手,示意沈舟不用客氣。

兩人坐下後,周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紛紛向沈舟打招呼,表示歡迎。

沈舟也一一回應,態度謙遜有禮。

熱鬨晚宴上,導演李瓊風舉著酒杯,滿麵紅光地穿梭在人群之間,與每一個演員和工作人員碰杯慶祝。

笑聲豪爽的言語不斷響起,整個包間充滿歡樂。

當李瓊風走到沈舟麵前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特彆的亮光。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沈舟,仿佛要將他看透一般。

“沈老師啊,謝謝你!”

李瓊風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醉意,“你的演技……才華,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部電影有你,是我的榮幸。”

沈舟聞言,站起身,謙遜回應道:“導演過獎了,我隻是儘力而為。”

李瓊風擺擺手,不以為意地道:“哎,彆這麼說。來,這杯酒,我敬你!”

說著,他舉杯向沈舟示意,一飲而儘。

劉洋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微笑著對李瓊風說:“導演,您慢點喝,身體要緊。這杯我替沈舟老師接了,我們一起為電影的成功乾杯!”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儘。

“哥,你來彆喝了,等會一杯倒,我背不動你。”末了,悄聲說道。

沈舟看著劉洋替自己擋酒,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明明有個世界中自己穿成絕世大俠,那可是千杯不醉!

長安城頭飲玉壺酒,醉劍舞,一朝名動四方,這才有:

醉臥不夜長安城,參差劍舞動天下。

星漢燦爛映玉壺,且將皓月醉東風。

隨著酒精的作用,眾人情緒逐漸高漲起來。

沈舟覺得有些發悶,和劉洋說了一聲,悄悄離席。

推開宴會廳的大門,一股清新的夜風迎麵撲來,吹散沈舟身上的些許酒氣。

走到旁邊的走廊,找了個僻靜角落,掏出口袋裡的煙盒,點燃了一支煙。

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個煙圈。

煙霧繚繞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虛幻線條,將他帶入另一個世界。

閉上眼睛,感受著煙霧在臉上輕輕拂過的觸感,思緒開始飄忽不定。

“沈舟!”

一聲低沉男音,打斷沉思。

沈舟睜開眼睛,看到晏銘釗正朝他走來,臉上帶著關切表情。

“怎麼了?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晏銘釗問道。

“哦,裡麵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沈舟解釋道,將手中的煙按滅在牆角煙灰缸裡。

“臉色不太好。”晏銘釗說著,遞給沈舟一瓶水,“來,喝點水。”

沈舟接過水,喝了幾口,感覺頓時好了許多,看著晏銘釗,說道:“謝謝。”

“接下來什麼打算?”晏銘釗關心道。

“還沒計劃,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處理一下私人事情。”

“嗯。”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沉默。

沈舟深吸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輕輕一彈,取出一根。

他轉頭看向晏銘釗,眼中閃過一絲詢問:“來一根嗎?”

晏銘釗愣了一下,他平時並不抽煙,隨後他點點頭,接過沈舟遞來的煙。

沈舟拿出打火機,先為自己點燃了煙。

隨後,劍眉一挑。

輕輕拉住晏銘釗的領帶,動作既優雅又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

晏銘釗微微一愣,隨即順應著沈舟的力道,靠了過去。

沈舟湊近晏銘釗的臉龐,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微微側過頭,用自己口中的煙輕輕點燃了晏銘釗唇中的煙。

這一刹那,眼神在煙霧中交織,難以言喻的情愫,悄然滋生。

晏銘釗看著沈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更多的是莫名悸動。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場景發生,尤其是在這種意外的時刻。

然而,並沒有抗拒,反而任由感覺在心中蔓延。

沈舟看著晏銘釗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鬆開手,讓晏銘釗站直身子。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伴隨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沈舟深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在空中繚繞上升。

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這一刻,言語已經變得多餘。

靜靜地站在那裡,享受著彼此的陪伴,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和諧。

餐廳內,燈光柔和,氣氛溫馨。

李瓊風坐在靠窗位置,獨自一人品嘗。

端起酒杯,輕輕搖晃,深紅色液體在杯中旋轉,散發誘人香氣。

抬頭,一口飲儘。

“這勞什子酒,怎麼沒啥味!不如老白乾來的刺激!”

錢鐸澤微微帶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寵溺,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瓶,夠你拍小網劇好幾集。”

“真的?”李瓊風眯著眼看酒,想看出朵花來。

“真的!”

“錢鐸澤。”

李瓊風抬起眼,看著錢鐸澤,打了一個酒嗝,緩緩道:“你是傻·逼麼?這玩意值幾萬塊錢?!”

96遲到

夜色如墨,劇組殺青宴上的燈光卻璀璨奪目。

李瓊風平日裡滴酒不沾,但今晚,他放下所有防備,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

似乎想要將這段時間的辛勞與壓力都一飲而儘。

酒過三巡,李瓊風雙頰微微泛紅,眸光迷離。

站起身來,想要去衛生間清醒一下頭,伸手摸索著牆壁,步伐踉蹌,幾次都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衛生間門口。

推開門,一陣冷風夾雜消毒水氣息撲麵而來。一陣頭暈目眩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搖搖晃晃走到洗手台前,摘下眼鏡。露出一雙茶色雙眸,眸中水光瀲灩,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助和迷茫。

李瓊風輕輕地笑笑,試圖掩飾脆弱和疲憊。

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捧冷水,輕輕地拍在臉上。

冷水刺激讓他瞬間清醒許多,深吸一口氣,試圖將心中的煩躁和不適都隨之呼出。

就在李瓊風準備離開衛生間時,身形突然不穩,踉蹌一下,似要摔倒。

此時,錢鐸澤“恰好”路過,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步,穩穩地扶住李瓊風。

“你沒事吧?”錢鐸澤語氣略急,滿是擔憂和關心。

李瓊風抬頭看向錢鐸澤,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尷尬,輕輕搖了搖頭,試圖站穩腳步。

“我沒事,可能有點喝多了。”李瓊風聲音有些沙啞,努力地保持著平衡。

錢鐸澤眉頭緊鎖,顯然不放心就這樣放手。

他的雙手緊緊環在李瓊風的雙臂上,低聲勸道:“你臉色很差,我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李瓊風掙紮著,酒意讓反應變得遲鈍,但仍是堅持地搖搖頭,語氣含糊不清。

“不用,我自己自己可以的。”

兩人間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李瓊風的拒絕似乎並沒有讓錢鐸澤退縮,反而激起了他更強的保護欲。

“彆鬨了。”

錢鐸澤聲音柔和下來,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這樣怎麼能行?至少讓我送你到門口,確認你安全我再離開。”

李瓊風感到一陣無力,酒精的作用讓抵抗能力急劇下降。

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迷離,臉頰染上不自然的紅暈,整個人散發一種難以名狀的風情。

當感到那雙原本給予他支撐的手再次貼上自己臂膀時,內心防線突然崩潰。

李瓊風搖搖頭,試圖驅散頭腦中酒霧,可朦朧感卻像纏繞的藤蔓,越掙紮越是緊。

呼吸中帶著淡淡酒香,每一次吐息都似乎在訴說著不情願。

李瓊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

“我沒事,不用你管。”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推開錢鐸澤的手。

這一推並沒用太大力氣,甚至輕飄飄,仿佛李瓊風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想要做什麼。

然而,就是這看似無意一推,卻讓錢鐸澤心微微一顫。

他看到李瓊風眼神在一刹那變得複雜起來,既有明顯抗拒,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錢鐸澤:

李瓊風此刻正處在一個極其微妙且矛盾的狀態中。

錢鐸澤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然後緩緩地收緊。

然而,就在錢鐸澤準備再次上前扶住時,李瓊風卻突然用力地甩開對方。

“我說了,不用你管!”李瓊風聲音突然提高,帶著明顯怒意和不滿。

錢鐸澤被李瓊風的反應弄得微微後退一步,看著李瓊風,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和不解。

“好,我不管。”錢鐸澤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手勢,“我隻是擔心你。”

“你少在這假慈悲,我不過是你大少爺生活調劑品,是可以隨便丟棄的阿貓阿狗。”

李瓊風的話像一把鋒利刀刃,深深地刺入錢鐸澤心中。

他愣住了,看著李瓊風。

眼中的受傷和不解瞬間被強烈震驚和痛楚所取代。

“你……”

錢鐸澤開口,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說不出。

李瓊風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著錢鐸澤,眼中閃爍淚花,倔強地不肯落下,聲音因為憤怒和悲傷而微微顫抖。

“你以為你是誰?你可以隨意操控彆人的生活嗎?”

“我告訴你,我不是!”

“說非我不可的人是你,默默離場的也是你。”

每一句話都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錢鐸澤心上。

心臟劇烈跳動,每一次心跳都伴隨劇痛。

“我……” 錢鐸澤想要辯解,想要解釋。

卻發現無法找到任何話語,來回應李瓊風無情控訴。

因為,都是事實。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說完,錢鐸澤轉身向門外走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沉重。

李瓊風看著錢鐸澤的背影,心中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憤怒、悲傷、無助交織在一起,幾乎無法呼吸。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以為是!”

李瓊風突然大喊一聲,聲音在空曠的衛生間中回蕩。

“我需要的不是你遲到的深情和憐憫!”

然而,回應李瓊風的隻有寂靜和回音。

錢鐸澤已經走出了衛生間,留下的隻有李瓊風一個人在原地顫抖。

李瓊風緩緩地滑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痛,那種痛深入骨髓,無法言喻。

就在李瓊風沉浸在悲痛和無助中時,衛生間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一個喝醉酒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滿臉通紅,眼神迷離。

他一眼就看見李瓊風,頓時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淫·邪。

走近李瓊風後,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臉。

“小美人,長得真標誌啊。”醉酒男人嘴裡嘟囔著,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下。

李瓊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侵·犯嚇到,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人,卻被醉酒男人一把按住。

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地想要掙脫那隻油膩的手。但是酒精似乎給了男人無窮的力量,手反而越收越緊。

“你放開我!”李瓊風大聲喊道,聲音在衛生間裡回蕩,異常淒涼。

然而,醉酒男人似乎並沒有聽到李瓊風的呼喊,他繼續湊近,嘴裡發出惡心的聲音。

“小鴨子,彆怕,哥哥疼你。”

說著,他又伸出另一隻手,向李瓊風的臀部襲去。

頓時,李瓊風感到無比的絕望和惡心,拚儘全力,終於掙脫那隻手,然後向後連退幾步,靠在牆上。

他喘著粗氣,看著那個醉酒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憤怒和鄙視。

“你這個畜生!”李瓊風罵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居然敢對我動手!”

醉酒男人被李瓊風的罵聲激怒了,他搖搖晃晃地向李瓊風衝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威脅。

“臭鴨子,你給我再說一遍!”

李瓊風心中一緊,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想出辦法脫身。

環顧四周,突然看到一個清潔用的拖把。

心思一轉,趁男人不備,猛地拿起拖把,用儘全身力氣向男人砸去。

砰!

一聲悶響,醉酒男人被砸倒在地,頭部重重地撞在瓷磚上,頓時血流如注。

李瓊風見狀,心中一驚,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鮮血淋漓,眼中閃過驚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不能在這裡久留,必須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於是,李瓊風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向衛生間出口大步踉蹌走去。

突然,李瓊風隻覺得頭皮一陣劇痛,忍不住尖叫一聲。

那醉酒男人不知何時又站起來,正滿臉猙獰地抓著他的頭發,將頭往下拉。

“臭鴨子,今天你是逃不掉的!”醉酒男惡狠狠地說道。

李瓊風隻感到頭皮像是要被扯下來一樣,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他拚命地掙紮,試圖擺脫。但無奈力量太過懸殊,根本無法掙脫。

心中頓生一陣絕望,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錢鐸澤突然出現。

他的身影像是一道堅實屏障,擋在李瓊風和那名醉酒男之間。

目光冷冽,掃視一眼那名男人,然後定在了李瓊風被鮮血染紅的頭發上,眼中閃過一抹怒火。

“放開她!”錢鐸澤沉聲喝道,聲音中充滿威嚴和不容置疑。

醉酒男被突如其來的喝聲嚇一跳,他下意識地鬆開手,然後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與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錢鐸澤趁機上前一步,穩穩地將李瓊風扶在自己懷中,低聲安慰道:“彆怕,已經沒事了。”

李瓊風在錢鐸澤懷中顫抖著,緊緊抓住錢鐸澤衣服。

仿佛這樣才能感到安全。

“你……你是誰?”那名醉酒男人看著錢鐸澤,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是他朋友。”錢鐸澤淡淡地回答道。

說著,他鬆開了李瓊風,然後緩緩地走向那名醉酒男人。

每走一步,都讓男人感到一陣心悸。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鐵板了。

“你……你彆過來!”醉酒男害怕地向後退去,“我……我不想和你打架!”

“現在想走已經晚了。”錢鐸澤冷冷地說道,“你今天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罷,他揮拳向醉酒男砸去。

他雖然喝醉,但還是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抵擋。然而,哪裡是錢鐸澤對手。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身體便像斷線風箏一樣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

錢鐸澤沒有停手,他走到醉酒男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記住,這就是欺負彆人的後果。”錢鐸澤冷冷地說道,“下次再犯,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完,他轉身走向李瓊風,將人扶好。

“我們走吧。”錢鐸澤輕聲說道。

李瓊風驚魂未定點點頭,任由錢鐸澤攙扶著他離開衛生間。

兩人走出衛生間後,錢鐸澤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將那名醉酒男人送到醫院。

94互罵

剛踏入劇組化妝間,魏月辰便聞到一股淡淡香芬和化妝品的混合氣息撲麵而來。

寬敞明亮的房間裡,柔和燈光映照出臉部輪廓。

坐在鏡子前的椅子上,魏月辰目光專注地注視著鏡麵。

化妝師輕輕地走過來,手中拿著各種化妝工具和化妝品。

“魏老師。”化妝師微笑著打招呼道。

魏月辰微微一笑,回答道:“麻煩了,根據今天劇情,我想嘗試一個成熟穩重、又帶著點神秘感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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