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轉身對上他冷肅的麵孔,搖了搖頭,“沒有。”
衛璟讓人布膳,用過午膳後,她才想起來成婚第二天該去拜見太後。
不過太後也不喜歡她,也許並不想見她。
衛璟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晚些再去母後的宮裡請安。”
盛皎月低頭哦了聲,隨即問:“那我是不是今晚就可以出宮回家裡住?”
當初,他答應她了的。
她實在不喜歡悶在宮裡。
方才宮女喊她娘娘,她亦是萬分的不習慣。總還是習慣把自己當成少年郎。
過了莫約半柱香的時辰,衛璟幫她穿好了衣裳,將她打扮的精致漂亮,緊緊牽著她的手領著她去太後的居所。
太後早先得知兒子要娶盛家的女兒為後,已經被氣病過去一回,今天巴不得他們不要過來,眼不見為淨。
太後一向覺得兒子清冷孤傲,天生冷血,不近女色,早先往他後院裡塞過不少女人,環肥燕瘦,各色美人,倒是一個都沒收用。
竟被盛皎月這個禍害,占了便宜。
不過太後雖然不喜歡她,也得承認她生了張天資絕色的容貌,膚白貌美,身段婀娜,尤其是腰臀,娉婷柔美。
她被新帝緊緊牽著手,整個人被護在男人身後,白皙瑰麗的臉龐裡映著純真姿態,烏黑眼瞳裡乾乾淨淨,楚楚動人。
兩人同太後請安。
哪怕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當著他的麵,太後也不敢擺臉色讓盛皎月覺得不痛快。
她讓嬤嬤端來茶水,簡單寒暄兩句,頓了頓,眼睛放在盛皎月的肚子上,“你們也抓緊要個孩子。”
不過,盛皎月嬌嬌弱弱,以前假裝她哥哥的身份留在宮中就弱不禁風的。
她這樣柔弱的身體,怕是不好要孩子。
衛璟握住她的手,淡淡敷衍:“母後,兒子自有打算。”
這話的意思就是——
孩子什麼時候要。
要幾個。
都是他自己說了算。
母後催得,但是聽與不聽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太後沉默,心裡同明鏡差不多,這是皇帝心疼她身子骨弱,年紀勉強也還算小。
舍不得她吃這個苦頭。
可女人總要走這遭。
太後知道兒子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
感情深得能容忍她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欺騙,連她女扮男裝騙了許多年這種滔天大罪都能不計較。
不僅如此,還幫她遮遮掩掩。
他太慣著她了。
從進了她宮裡,不著痕跡處處護著她,連句話都舍不得讓她多說,生怕自己為難她。
太後揉了揉腦仁,“你們回去吧。”
—
方才在太後的宮裡,盛皎月就想把手指頭從男人的手心裡抽出來,可他攥的緊,掙也掙不開。
她低著頭,莫名其妙紅了臉。
她低聲說:“可以鬆開了。”
衛璟反問,聲音平靜:“為何要鬆開?”
盛皎月被問的答不上話,她認真想了又想,“哪有人一直牽著手的。”
衛璟一本正色:“朕想如此。”
盛皎月臉上燙的更厲害,垂眸沉思半晌,就由著男人緊牽著她的手。
“您什麼時候讓我回家去住?”
她偶爾在宮裡住幾天倒也無妨,可是昨晚的事,讓她怕得很。
他一向要得勤,今晚若是還來,她真有些吃不消了。
盛皎月覺得夫妻之間需要溝通,不言不語總會有說不清楚的誤解。
衛璟不會食言,但見她如此迫不及待心裡也有些難過,他連難過都不會讓人看出來,麵色淡淡,“明天。”
盛皎月哦了哦,指尖在他的掌心撓了撓,“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覺。”
她慢慢的說:“昨晚那樣……我受不了了的。”
衛璟也懊悔昨晚他太孟浪,掐著她的腰做了好些讓她泫然欲泣的姿勢。
他吃了個儘興,未曾顧及到她臉皮薄。
嬌滴滴的小姑娘,咬著他的肩膀直掉眼淚。
衛璟咳嗽兩聲,溫聲細語在她耳邊道歉,隨後補充:“今晚不動你。”
“好。”
等到了夜裡,衛璟沒有騙她,幫她脫了鞋襪,打水洗腳。
用乾淨的布帛將她白嫩的腳丫子擦的乾乾淨淨,輕輕放在被窩裡。
隨即自己也去沐浴更衣。
盛皎月感覺衛璟做事情比她還細心,無微不至,處處周到。
上輩子,他也會為她做這些事。
穿衣打扮,梳頭洗臉。
可那時她隻覺得屈辱,覺得他隻是為了要和她上床。
如今心境好像變了。
衛璟沐浴後穿著月色寢衣,長發如墨,襯得他皮膚雪白,他慢慢走到她身邊,抬手依次摘了她頭頂的發簪,烏發懶倦鬆散鋪開,她的小臉隻有男人手掌大小。
盛皎月抬起眼睫,輕聲問他說:“你會一直好好照顧我嗎?”
衛璟說:“會。”
盛皎月紅著臉想這樣就好,衛璟不會騙她。
說什麼就是什麼。
從小到大他都是如此。
盛皎月彆來臉試圖掩蓋羞怯之色,夜色還早,床邊的燭台燒得微微作響。
她咳嗽兩聲,“我小時候還說要嫁給你。”
衛璟愕然。
盛皎月說:“因為我肚子餓,你給我吃糕。”
衛璟不記得這些事了。
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他隻記得,自己第一眼看見盛家人把她領到自己跟前的時候。
他心裡想的是,她長得真漂亮。
一點都不像討人厭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