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護食一樣護著他,他若搶人不好交代。
裴琅看見少年,渾然忘記上次做過下藥這種卑劣無恥的事情,小將軍笑容燦爛同少年打招呼,“盛大人,怎麼臉色不太好?”
盛皎月看見裴琅不由想到上次的事情,身體往後側避了避,應了個聲,沒有好臉色。
衛璟蹙眉:“你怎麼敢來這裡?”
裴琅笑吟吟說:“我今日是江大人的隨從。”
江桓沒聽他們兩人在說什麼,眼睛直勾勾盯著盛清越,覺得才幾天不見,他怎麼看上去順眼了些?
江桓還覺得身邊的人都不太對勁。
圍著他團團轉還不自知。
就和……
和他們以前念書的時候差不多。
說是排擠,但每個人眼珠子都還舍不得從他身上拿下來,恨不得貼到他身上去聞他的味道。
江桓心浮氣躁,語氣不大好的質問他:“你怎麼又跟著太子?”
盛皎月心想她也不願意,是太子非得纏著她。
當著太子的麵,這話又不好說。
江桓咽了咽喉嚨,冠冕堂皇的說:“你跟著我來,彆纏著太子了。”
衛璟聞言,冷冷地說:“江桓,是我叫他來的。”
江桓一點點擰起眉頭,倒也沒再多話、
其實他隻不過是想和盛清越私下多待片刻。
盛皎月不理裴琅,但是小將軍相當固執,不急不緩走到她身側,微微偏過頭好像是特意在她耳邊說話,怕被彆人聽見,他悠悠的語氣就像在看熱鬨,問她說:”盛大人,你下麵是沒有的嗎?”
盛皎月臉色霎時變白,她覺得小將軍是故意侮辱她。
裴琅的目光若有似無從她身上掃過,“改日有機會,盛大人可得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錢。”
盛皎月被他的話氣白了臉,遲遲不語。
衛璟知道他討厭裴琅,隨便尋了個借口把裴琅打發走,隨後把人拉到自己的營帳內,叫他把褲腿掀到腿根。
盛皎月找了各種借口推脫,一會兒說不疼,一會兒又說沒有磨破皮。
衛璟冷眼看他找蹩腳的借口,他似笑非笑的,“大腿給我看看,不就知道怎麼樣了嗎?若沒傷著自然是好,傷著了再上藥。”
衛璟說完還故意往前了兩步,濃烈的氣息朝她逼近,迎麵撲來的冷攝叫她透不過氣,她往後退,後腰不小心撞上桌麵,身體自覺往後仰了仰,“沒紅的。”
“我看看”
“真的沒有。”
衛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扔了瓶藥給他,“這是化瘀的傷藥。”
盛皎月接過藥瓶,磕絆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
連著七天圍獵,盛皎月都藏在營帳裡沒怎麼出去露麵。
怕遇見程離彥,又怕出了什麼意外事故。
不過營帳環境艱苦,洗澡對她來說成了件格外困難的事情。
忍到第三天,她就有點忍不下去。
春天過去,已經迎來了初夏。
天氣還算不錯,白天烈日高懸,到了夜裡也不是很冷。
他們都是在營帳外用冷水澆過身軀,稍作清洗。
盛皎月哪敢這樣做,她連外衫都不敢脫,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可是身上的衣服又有點臭了,她這人也有點潔癖,總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對勁。
她很想洗澡。
哪怕是簡單擦個身子,換套乾淨衣裳也成。
可她和太子住在同一個營帳,唯恐擦身體的時候太子忽然進來,那可就大事不妙。所以一直憋著忍著,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忍不下去。
盛皎月委婉同太子說她想沐浴更衣,好聲好氣詢問他能否將營帳借用給她半個時辰的時間。
太子撩起眼皮,眼神略有些意味深長,“你洗就是了,我又不是外人。”
盛皎月忍了忍,“我…我天殘,有些害羞。”
太子淡淡哦了聲,“你有的,我也有,不會多瞧你。”
他彎唇緩緩露出個複雜的笑意,“除非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盛皎月心裡咯噔,勉強提著笑,“沒有的。”
太子點頭,仿佛很信任她說的話,“孤自然是信你的。”
洗澡的事情,還是未能解決。
盛皎月都快愁死了,咬咬牙想了想,若是實在走投無路,就大半夜趁太子睡著偷偷溜去河邊洗個澡。
她已經夠覺得煩。
顧青林也還要來煩她,這幾日他倒是忙碌的很,左右逢源,世故圓滑,和各種人打交道,還在聖上麵前討來了好臉色。
春風正得意,怎麼還想的起來她呢?
顧青林叫她過去,說想要見她。
盛皎月不理。
顧青林就親自找上門,趁著無人注意,把她抵在身後粗糙的樹乾,神情專注垂首打量,翻雲覆雨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貼著她的皮膚,“皎皎。”
靠得太近,盛皎月的臉燒了起來,又紅又白,“世子,你自重。”
顧青林的手掌罩著她腰間,眼眸漂亮陰晦,他緩緩抬起頭,從容淡定的說:“你哥哥明日就到京城了。”
盛皎月詫異,他是怎麼知道這麼多?
顧青林看著她的眼,有些於心不忍說重話,可是哄著她說好話又沒什麼用,他對這張臉愛不釋手,對這個人也是難以割舍。這輩子非她不可。
她就是他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也是妻子。
顧青林壓低聲音在她耳側,“既然如此,我們的婚期就可以提前了。”
原打算給她兩年的自由日子。
現在看,這兩年也可省下。
顧青林隻想快些讓她成為自己的世子妃,免得夜長夢多。
他會好好待她,此生也隻要她一個世子妃。
“下個月的初八,日子就不錯。”
“你不要發瘋。”盛皎月呼吸紊亂。
顧青林笑了笑,“乖乖當我的新娘子。”
嫁衣之前就給她送了過去,頭麵首飾還在雕琢,等做好了也會一並送上。
顧青林很想親親她這張看起來糯嘰嘰的臉,怕她又惱,才沒動手,他撫摸著她的烏發,“小世子妃。”
盛皎月麵紅耳赤,“我不是!!!”
她要做官,她要自由的生活。
顧青林見她氣急臉紅,也覺得怪有意思,粗糲的指腹蹭過她嬌嫩泛粉的麵頰,“到時讓太子做我們的證婚人。”
盛皎月拿他沒辦法,沒想到世子竟然如此神經,怎麼就非她不可了呢?
她楚楚可憐看著他哀求道:“你不要娶我好不好?我還不想嫁人。”
顧青林看著少女發紅的漂亮眼尾,嘖了聲,“小世子妃,彆對我做出要哭不哭的神情,免得我禽獸起來嚇著你。”
盛皎月推開他,她不會嫁,逼急了她就逃離京城隱姓埋名過日子。
顧青林像是會讀心,”跑了我就殺了你哥哥。“
她握緊拳頭。
顧青林慢悠悠平鋪直敘,“你有能耐就跑到我這輩子都找不著的地方,真叫我揪出來,我叫你一輩子都出不了侯府。”
侯府世子,也有一套叫人聞風喪膽的手段。
盛皎月裝聾作啞氣呼呼跑回營帳,拿上乾淨衣裳,趁著天黑,夜深人靜無人時,偷偷溜去不遠處的河邊。
她小心翼翼觀察了四周,確保無人才敢脫了衣裳。
還是謹慎,沒有脫光。
留了件小衣和寢褲。
寬鬆褲腿向上卷起,她用濕毛巾給自己擦了擦身體,抬手解開發髻上的簪子,烏發如墨散開,她站在夜色裡,清亮如明月。
江桓嫌那邊篝火太吵。
他又被灌了許多酒,胃裡實在難受,找了托辭跑出來轉悠吹風。
冷風追皺他的心緒,江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河邊。
江桓好像看見有人在河裡洗澡。
還是個女人。
長發及腰,膚色雪白,身材修長勻稱。隔得距離有點遠,少女側臉看起來有些模糊,隱約看得出比畫中的仙女還漂亮。
江桓恍惚了下,空氣仿佛都是少女身上粘稠濃膩的香甜。
這香味和盛清越身上的像極了。
就想貼過去。
蹭蹭。
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