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惑血(2 / 2)

[鬼滅]千裡 饒了我吧 7234 字 11個月前

“是,珠世大人。”淺綠色頭發的少年立刻正經起來,推門而出,來到了院子的一處圍牆邊。他既沒有去找大門,也不是要從這裡翻出去,而是徑直地衝著圍牆走了過去。在少年靠近的瞬間,圍牆像是被石子打破寧靜的水麵,掀起了片片漣漪。

愈史郎穿過圍牆來到了街上。此時的太陽已經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以下,他背著一個畫夾,手中提著裝滿各色顏料以及畫筆的手提箱,向著約定的地方走去。

臨走之前,他再次確認了一番黏貼在圍牆上的紙眼。這是他的血鬼術,這些眼睛樣式的咒符可以阻礙他人的視線,讓珠世和他居住的地方隱匿起來。

他要赴約的對象是一個人類。

這是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的話,人類和鬼怎麼會共同赴約?難道是要約到餐桌上去嗎?愈史郎若是知道這些想法,隻會露出一張嘲諷的臉,再狠狠地在那些鬼的臉上踩上幾腳。

他從未吃過人,自從受到珠世大人的救助、在瀕臨病死的時候變成了鬼,他自知已經成為了非人之物,但愈史郎從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隻有珠世大人,硬要算的話,不吃人也是他的一個堅持。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至少愈史郎將它當做再普通不過的真理。吃了人,那才真的是變成了鬼,他也不需要彆人因為他身為鬼卻不吃人而高看他一眼。

和那個人類少年成為熟人——對,他們還隻是相互熟悉的地步,要想和愈史郎這個驕傲又毒舌的人成為朋友實在是太難——可以說隻是一個意外。

他們在同一個畫室畫畫,人類少年總是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個,自然而然地總會和幾乎隻有傍晚才會去畫室的愈史郎碰麵,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起來。

人類少年什麼都畫,完成了老師布置的要求,他喜歡天馬行空地畫畫,或是隻在畫報上見過一眼的麋鹿,又或者是新聞上價值連城的美麗寶石。他也喜歡畫各式各樣的風景,今天沒畫完的畫,第二天絕對不會接著畫。

愈史郎曾經問他為什麼。

“今天我想到的畫麵,第二天就想不到了,自然就不繼續畫嘍。我最想畫的是眼睛見過的風景。”

作為人類,他似乎太自由了一些。據他說,他正在攢錢,等學成之後就去火山口看岩漿,他要畫流動的火之河、白色的沙原還有黑色的海。

今晚他們約好一起找個山頭看月亮,因為今晚正是月圓之夜。人類少年也許是一時興起,也本沒打算得到這個彆扭朋友的應和,隻是沒想到愈史郎居然沒有拒絕。

糾正一點,愈史郎隻是“順路”。順路而已,他才不會專程為了一個人類跑去看月亮。畢竟對他來說,月亮已經沒什麼新鮮的了。他也隻會在那裡待上一個小時,人類少年大半夜獨自坐在山頭還是有點危險的,之後他會去熱鬨的花市買幾株珠世大人喜歡的花回去。

啊,珠世大人!

等人的愈史郎不自覺地想起今早的珠世大人,她因為太過於認真地思考問題而被台階絆倒,起身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有沒有被愈史郎看到。愈史郎當然沒看到!!雖然害羞的珠世大人非常可愛,但他不會做任何讓珠世大人為難的事情,所以他愈史郎什麼都沒有看到!!

珠世大人真是太可愛了!!

不過為什麼鐵之助還沒來!?愈史郎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們約定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刻鐘。為了不占用和珠世大人相處的時間,愈史郎決定上鐵之助家裡去找他。

與他隻有一門之隔的屋內,氣氛降到了冰點。

思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因為大多數的思考都不會得出結論,如果有,誰能保證那一定是完全正確的?

對不破來說也是這樣。

人與鬼之間的聯係,他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清楚的。

他大可以讓仇恨擠占全部的思維,那麼此刻他應該已經衝破房門,將站在門外的鬼利落地斬首。算上鐵之助的關係,他可以讓它死得乾脆一點。

但他的人生曾擁有綠。母親對自己的愛,是切實的。哪怕她是一隻鬼。但那副發狂的模樣、那狠狠撕扯著他的利爪、那啃食在槿身上的尖牙,也是切實的。

他不禁懷疑,綠的愛是“真實”的嗎?鬼對人類,真的會有超越捕食者與獵物以外的感情嗎?若他相信,那教他怎麼去麵對善於欺騙的鬼?若他不信,那又教他怎麼麵對自己?

不破的眼睛亮得可怕。

他決定聽從主公大人的話。

【相信你自己的選擇,千裡。你的內心非常的強大,所以不需要迷茫,切實地前進吧。你的疑問,將來一定有誰會為你解答。】

他雖已拿起日輪刀,但卻沒有解開裹在刃上的白布:“開不開門,你來選擇,鐵之助。”

鐵之助明白了。今日無論如何,自己和愈史郎之間的關係都瞞不過去了。他竟然忘記了他們一起去賞月的約定,大概是見到了久違的熟人而放鬆了心思,連這件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不開門,下一秒愈史郎就會身首異處。

所以鐵之助隻能去開門,他本也是這麼打算的。他本就決定用性命向他尊敬的年長者擔保,愈史郎絕對是“不同的”!

門外的愈史郎等了兩分鐘,才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

“你彆是以為我脾氣很好吧?如果不是笨蛋的話就應該知道浪費彆人時間是罪大惡極的事情,特彆是占用我和......”

愈史郎看見了表情不太自然的鐵之助。

然後他看見了鐵之助身後側過身來的不破。

衝突在一瞬間爆發,鐵之助實在是想得太過天真,他以為自己在兩人打起來之前還來得及喊一句“你們不要打”或者“聽我說,愈史郎沒有敵意”之類的話,事實則是他連嘴都來不及張開,就被貫通玄關的風壓擠到了鞋櫃旁。

愈史郎試圖給自己拍一個紙眼隱去身形,然而不破的刀比他更快,未出“鞘”的刀尖挑飛了他指尖夾著的所有紙眼,未等愈史郎繼續反抗,他已經被一股巨力壓在了地上,白布間若隱若現的漆黑刀刃架在了脆弱的脖頸上。

鐵之助的話終於喊了出來:“不要打架!!愈史郎從不吃人!!”

“你怎麼知道它不吃?”

“鐵之助你是故意的!?故意引我來,你是鬼殺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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