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盛南錦不知道該怎麼接,隻能住口不說,故意端起了茶杯。
甘興媳婦機敏地道,“姨娘說的什麼話,哪就能短了您?難不成衛姨娘還敢克扣您的東西不成?”
鄒姨娘無奈歎氣,像是承認了甘興媳婦的話似的。
甘興媳婦大驚。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盛南錦也終於明白了鄒姨娘的來意。不過以她對衛姨娘的了解,那是個極會做人的,何況這些年盛時從不曾苛待過她,兼之自從惠氏去世後就一直管家,要說手裡沒有油水,鬼也不會信的。所以她更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做文章,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好。
可看鄒姨娘的樣子,又不像是信口雌黃。
難道中間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
盛南錦輕輕放下了茶杯,故意問道,“彆是有什麼誤會吧?衛姨娘貴人事忙,手底下的人一時疏忽也是有的。姨娘可去問過衛姨娘了?”
鄒姨娘笑了笑,“整個家裡獨屬我是最晚進門的,哪怕是幾位姐姐記性差忽略了我,難道我還敢挑理不成?不過是來大小姐這裡訴訴苦,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些罷了。”
找盛時訴苦不是更直接?
為什麼單單是自己?
盛南錦狐疑地道,“姨娘喜歡就常來坐坐,我這裡的東西多,一個人又不用完,你要是少了什麼,隻管張嘴說就是了。”
鄒姨娘道,“大小姐心善,可誰的東西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回頭對不上賬,家裡的管事問起來,我這不是給大小姐添亂嗎?”
甘興媳婦原本聽了盛南錦的話覺得十分不妥,正準備想辦法將話圓回來,沒想到鄒姨娘會做人,把什麼都想到了。
甘興媳婦頓時放心了不少。
鄒姨娘又道,“從前倒也沒有這樣過,這不是三小姐定了親嗎?有什麼好東西,自然要緊著那頭,我們這邊用些差的也沒什麼,三小姐嫁得好,家裡麵上也有光彩,咱們也跟著高興。”
也就是說,衛姨娘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做麵子,竟然從公中的賬麵上私自調了東西,這件事不知怎麼被鄒姨娘給知道了,所以故意跑到自己的麵前說了這樣一番話。
鄒姨娘究竟是什麼用意呢?
盛南錦故作平靜地道,“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鄒姨娘見盛南錦如此上道,立刻笑著道,“哎喲,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哪能鬨到老爺的麵前呢?衛姐姐的臉上能有什麼光彩?何況老爺辛辛苦苦掙得這樣一個家業,最後還不是給兒女的嗎?三小姐是家裡第一個出嫁的,老爺自然高興,哪怕多填補些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