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不見蹤影,好在後半場戲書生的戲份不多,即使他不上場他們也能把戲圓過去。
另一邊,因為那個臨時工的種種表現,最終呈現的舞台效果奇差,武一幾人擔心出事,正密切關注台下野鬼的狀態。
但是他們預料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觀眾席風平浪靜。
“奇怪,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這隻野鬼乖的不正常,看看,”武三指向灰霧中稀稀拉拉的幾個黑影,“那野鬼都沒分化出多少東西,甚至比昨天的還少,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雖然有層迷霧擋著,但還是能明顯看出裡麵的東西比昨天少,也不似平常那般張牙舞爪,動作拘束,僵在那兒,就好像在懼怕著什麼一樣。
幾名員工看的稀奇,小聲討論:“是不是上次那位白部長來的時候敲打過?”
“不會,這玩意兒昨天晚上還是正常的,今晚才出現的問題。”
“這次工作真的太邪門了,玩家邪門,臨時工邪門,班主也跟中邪了似的,得,現在連野鬼都撞邪了。”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天塌下來有公司和班主在那兒頂著,乾咱這些打工的什麼事兒。”
背景音突然高昂,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台上的戲進入了末尾,老夫人對兩人相愛之事始終不同意,顧香困於閨房,終日鬱鬱。
這一幕的戲結束在三叔悲傷的低唱之中:“玉容深鎖繡幃中,芳心束縛不從容。他是影裡情郎,我是畫中愛寵,從今後等閒難識春風麵,怕隻有寒星冷月夢裡逢。”[1]
戲結束了。
禾音下台,後台已經沒有了九五的身影,她看了一圈,沒找到人,也不在意,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
她的這位搭檔雖然神出鬼沒,日常失蹤,但還是守諾的。
“在找那個NPC?”陸弛看到了,慢慢晃到了她旁邊,意味不明道,“他對你倒是特彆。”
想起化妝間的事,他又笑了下,補充:“你對他也很特彆。”
禾音還沒說話,烏茲先回了:“那必然是特彆的,其他小嘍囉我家主人都不會正眼看一下。”
它驕傲地挺起胸,“不過鴉才是最特彆的那個,嘿嘿,你和我家主人一樣都不喜歡搭理外人,但是你們都搭理鴉。”
禾音沒忍住,唇角上揚。
它嘴裡的這個特彆,是指被扔出去的姿勢特彆熟練嗎?
“少見,笑了,也是因為那個NPC?”陸弛眉梢微挑,有些驚訝。
“不是。”禾音側過頭,意外看到了表情不對勁的三叔。
他低著頭,行色匆匆,神情格外凝重,和平時的樣子差彆很大。
禾音留了個心,隨後很快收回視線,沒叫陸弛發現異常,她抬眼,問他:“還有事嗎?”
陸弛被噎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
就這一小會兒的空隙,禾音已經走遠了。
他愣了下,兀地又笑了,看來,之前對她的判斷還是不準確。
一段時間後,住宿區。
蠟燭暖光明明滅滅,禾音垂首坐在床上,一隻手撐著頭,眼睛半眯,整一副悠然自適之派。
“嘎吱——”
老舊木門發出了不輕不重的聲音,燈光將來者的陰影拉長,直到徹底籠罩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