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秀:“……”
這倆好像來度假的。
紅光搖曳,地上隱約多了一道人影。
眼鏡男的視線全程都在地板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身邊這個多出來的影子,身體瞬間僵住,呼吸遲滯。
脖子突然刺痛,有什麼冰涼又尖銳的東西鑽進了血肉裡,他張開嘴,隻能發出微弱的“嗬”“嗬”聲,在送鬼咒的背景下毫無存在感。
腳步聲少了,有人沒跟上。
送鬼不看回頭路。
計一舟放慢腳步,用幾乎是原地踏步的速度前進,百忙之中,他抽空給後麵打了個手勢。
牧柏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事先商量過,有突發狀況該怎麼做。他當即接替計一舟大聲背誦送鬼咒,過於高揚的聲音激的烏茲一個哆嗦,放棄了騷擾的行為,鑽回禾音手裡。
梁宗澤也發現了眼鏡男的異常,咬著後槽牙壓低聲音怒斥:“你又要乾什麼?能不能省點心,都到這兒了還想弄出什麼幺蛾子?!”
“閉嘴。”
計一舟背對幾人,無法判斷現在的情況,“彆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那人沒有回應。
他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微弱的光下,牧柏看到了地上那條多出來的細長人影,就在他旁邊不過半米的地方。
鬼,
女鬼,
穿裙子的女鬼。
發絲緩緩從眼鏡男的脖間抽回,破開的細小傷口開始往外噴濺血液,薄皮無法承受高壓,逐漸撐的透明,開裂,血液大股噴湧,屍體搖搖欲墜。
溫熱的血濺在了梁宗澤的脖子上,原本冰涼的皮膚陡然接觸熱源引發了一陣顫栗,他呼吸一滯,不敢再說話了。
牧柏被噴了滿臉的血,眼睫上掛著的血珠半落不落,眼裡看出是一片猩紅,但他顧不上了,憑感覺跨步越過鬼影所在的位置,從眼鏡男手裡搶來了香,這一刻,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裡。
沉悶的一聲“咚”,屍體與他擦肩而墜,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斷裂的頭一路滾到了計一舟腳邊。
會不會太血腥了?
紅秀下意識地看向禾音,這人站的稍遠了些,在血濺不到的位置,她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旁觀,逗弄著手中的烏鴉,注意到視線後還衝自己笑。
紅秀懸起的心又放下了。
牧柏深吸一口氣,接替眼鏡男的位置持香,聲音有些發顫,語氣卻很堅定:“少了個人,待會兒儀式的時候把香插地裡代替手持。”
計一舟抬眼目視前方,繼續誦起了送鬼咒。
“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不論你是誰 ,現在跟我走。有你吃有你穿有你住,不受難。來來來——走了,來來來——走了。”
隊伍很快到了一樓,計一舟餘光瞥了眼前台那兒老板娘常坐的位置,孤零零一張木椅,他隨即收回注意力,朝地下室走去。
潮氣愈發的重了。
他推開門,夜晚的地下室與白天沒什麼兩樣,殘破、酸臭,但是地麵和床腳的血印卻突兀的顯眼,猩紅一片,新鮮的仿佛剛染上去一般。
三個男人一股腦踏進了房間。
禾音從門縫裡擠了進來,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