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才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嘀咕:“投降得了吧,這種硬茬真不能碰。”
三人正準備舉手示意裁判認輸,顏雨卻忽然冷聲製止道:“小看我是要吃虧的。”
張才、劉放和關齡兒三人連忙擺手,連聲道:“沒有,沒有,真沒有!是哥仨知道不是對手,真不敢打啊。”
這哪裡是小看你?
這分明是怕你哥啊!
裁判在一旁看著也有些不耐煩了,皺眉催促道:“到底打不打?”
關齡兒此時已經完全慌了,額頭青筋暴起,忍不住衝著裁判大喊:“打個屁啊!介是我偶像啊,我能動手嗎?”
他猛地跺腳,朝前方指去,繼續嚷嚷道:“要不你下來,陪我過幾招?”
裁判一臉無奈,“額···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張才笑嘻嘻地說道:“那還打個什麼勁啊?我們認輸,就這麼愉快滴認輸了。”
道長清了清嗓音,開口大聲說道:“甲花鹿——勝者·顏雨!”
吼!
台上觀眾再度爆發出一陣沸騰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風星瞳單臂撐在靠台邊,饒有興趣地朝下方看去,輕笑道:“想不到竟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的。”
張楚嵐站在旁邊,微微皺眉,略作思考。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低聲嘀咕道:“說起來,這顏雨不是怪力學妹的表姐嗎?那這麼說來…”
他的目光轉向觀眾席的顏歡,看見顏歡身旁戴著巫儺麵具的另一個女子。
那就是顏悅了?
他們是一家子啊!
“顏家還真對得起自己這個姓啊。”張楚嵐心中暗暗感歎。
“哈哈哈哈!”風星瞳瞥了眼張楚嵐,爽朗笑道,“很奇妙吧?可整個異人圈子就是這樣,這樣的獲勝方式不足為奇。”
他接著語氣一轉,認真道:“所以啊,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老爹可還不死心,總想著把你拉進天下會,當然要是能當上他的女婿,那就更好了。”
張楚嵐沒有回應,繼續默默地觀察戰局。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毫無意外。
天師府的張靈玉穩穩贏下對手,寶兒姐輕鬆取勝,風沙燕也順利晉級。
然而,張楚嵐心知肚明,大多數參賽者的目標不是彆的,很多都是為了“炁體源流”,或是將其占為己有,或者是見識一番,現在自己的處境異常艱難。
“事到如今隻能賭命搏一搏了…”張楚嵐在心中默默地做出了決斷。
他目光掃視四周,環顧著觀眾席和場內的其他選手,突然看見了一身穿鬥篷的黃毛。
張楚嵐麵露狡黠壞笑,走近那黃毛,低聲請求道:“額···大哥,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啊?”
黃毛男子一臉茫然,“啊?”
……
比賽場中,三名對手等待了許久,始終不見張楚嵐的身影。
不過三人心中早有默契,要聯手先乾掉張楚嵐,因此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焦慮。
“請乙白虎的選手速速入場!”
負責主持的道長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聲音回蕩在場內。
終於,通道口處,一個身披鬥篷的身影緩緩走出。
張楚嵐目光冷冽,腳步沉穩,儘管步伐不快,但那股淩厲的氣勢卻無可忽視。
看台上,觀眾竊竊私語:“這就是炁體源流的傳人麼?”
張楚嵐一上場,環視四周,忽然抬頭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爺爺,當年天下異人負了您,今日孫兒就來給您報仇了。”
三名對手麵麵相覷,有些愣住。
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張楚嵐,現在整個異人界都在傳你‘炁體源流’的傳說,我們也隻是想見識一下。彆怪我們,誰讓你現在風頭太盛了。”
張楚嵐冷笑,眼中滿是不屑,語氣尖銳:“果然是弱者,螻蟻永遠需要抱團取暖。”
話語間,他目光冷淡,根本沒把眼前的對手放在眼裡。
三人瞬間被激怒,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你說我們是螻蟻!?”
張楚嵐再次冷冷說道:“你們就是螻蟻,所以終生與強者無緣。你們這樣人根本不值得我去關注。”
“我張楚嵐要乾翻的,是天下會的會長!是十佬!”
他猛然伸出手,振臂朝天指去:“我要乾翻的,是這蒼穹!”
“縱然羸弱,依舊腳步不止地邁步向前,這樣還有一絲變強的可能性。”
“如今像螻蟻般抱團苟活的你們,早晚會被無情的異人界淘汰。”
這番話讓三人心頭巨震,無比驚駭地看著張楚嵐。
青發男子為首,憤怒地揮臂擋住身旁二人,眼神堅定地說道:“張楚嵐,你的話倒是把我罵醒了。今天我就單挑你!”
張楚嵐冷笑,盤腿而坐,麵色傲然:“彆侮辱我,彆侮辱‘炁體源流’。”
“你們要搞明白,究竟是誰才有資格麵對這八奇技之一的異術?”
是你?
是你?
還是你?
他逐個指向三人,語氣中充滿了輕蔑。
“是我!!!”三人不堪挑釁,異口同聲道,隨機立刻大打出手。
戰況激烈,三人打得遍體鱗傷,最終隻剩下青發男子還能站穩腳步。
他氣喘籲籲地看著張楚嵐,強忍住疼痛,艱難說道:“我現在有資格麵對你了吧?”
張楚嵐輕輕搖頭,平靜道:“欺負受傷的人,勝之不武,你去一旁調息會兒吧。”
“在你修養時,我什麼都不會做,這就是強者的尊嚴。”
青發男子怔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這人真的是···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他也盤腿而坐,開始調息恢複狀態,完全放鬆了警惕。
然而就在這時,張楚嵐突然站起身,隨手扔掉鬥篷,走向裁判,笑嘻嘻地問道:“額…裁判,我現在抽他不違規吧?”
裁判冷冷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不違規,不過現在我想抽你!”
嗯?
對麵男子一愣,顯然沒料到自己剛剛信任的對手會出爾反爾。
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不是說好了緩一緩嗎?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呢?強者的尊嚴呢?”
張楚嵐露出陽光般的微笑,“強者的尊嚴值多少錢?不過是一群崇尚暴力的人自我安慰的說辭罷了,真正的尊嚴,才不會廉價到可以隨意賣弄。”
“好了,下去吧你!”張楚嵐說著,抬起一腳,輕鬆將那男子踢飛了。
裁判麵色鐵青,滿臉黑線,極不情願地宣布:“乙白虎,勝者,張楚嵐。”
台上的顏悅徹底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呼道:“這個卑鄙無恥、毫無底線的小人,還是我認識的楚嵐學長嗎?”
顏歡無奈聳肩,輕笑道:“他這人向來善藏,不過這就是他。”
無形大賤,不搖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