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邦朝著城門走出了三步,他突然意識到:這投石器擊打的聲音,聽著規律、不急促、且沒有中斷。比起進攻反而更像吸引注意力,從一個地方吸引注意力,那主攻必然是從另一個地方發起。
想到這裡,巴邦隨即改變了前進的方向,轉而走向了偏廳方向。
沒走幾步,就看到一群盜匪拿著弓箭迎麵跑來。
巴邦隨意扯住一個盜匪問道:“上次,阿塔被俘虜那次,他們撤退的時候沒走城門?”
那個盜匪,想了一會兒立刻說道:“是的,巴邦老大。他們是從城門進來的,可是......可是......”
巴邦說道:“可是他們沒有從城門撤退,好像憑空消失了?”
盜匪說道:“對對對,城門的人一直守在那裡,我們都在偏廳那邊的城牆搬值錢的東西,我們一開始都以為那人隻是為了求財,可我們搬到一半就感覺不太對勁,朝著那人挾持阿塔退入的塔樓去看看。結果什麼人都沒有,後麵我們所有人都上了城牆,搜尋他們的蹤跡,可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巴邦說道:“行了,知道了,你跟上他們快去城牆幫忙。”
那人連連點頭,朝著大隊伍跑去。
巴邦直接走向偏廳一側的城牆,這城牆之下,還留著一些當時盜匪搬來湊數的物件。
巴邦拿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看來他們也不算太笨,人家索要值錢之物,就搬了這麼多湊數之物,雖然之前卻太笨重,當時那個情況根本不可能搬出去。看來是打算在故意裝傻,然後趁機救回阿塔。可人家根本就沒想要那些東西,他們的目標就隻有阿塔。”
巴邦看著那一堆因為太笨重,盜匪們都懶得搬回去的東西,沿著城牆壁往上看,的確有一間塔樓就在這裡,可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既然那麼多人看著他們進去了,那這上麵多半是有什麼問題。
巴邦沿著城牆走了上去,此時天已經大亮,塔樓裡麵雖然沒有光源,可構造十分簡單,就是一間石頭砌成的屋子,四周已經石窗,不可能有什麼機關,能讓人憑空消失吧。
巴邦走出塔樓朝下看去,如此高的距離,凡人之軀跳下去必死無疑。
巴邦想不明白,他直接從城牆爬上了胸壁,城牆之上凹凸的結構,實際上也用了相當寬的石頭砌成,隻要人的膽子夠大,是能站上去的。
站上胸壁的人,除了膽子大,還需要注意的便是強風。
有風的天氣,稍不小心便會被風吹得失去平衡。當然,如果隻是朝著城牆內跌落,並無問題。
可如果是朝著城牆之外跌落,那恐怕就得摔得粉身碎骨了。
不過,這對巴邦來說是例外,他一直就喜歡站在城牆的胸壁之上俯瞰下方。
畢竟這樣才足夠高,所有人都能做,大部分人都不敢做之事,才有做的價值。
每當巴邦站在胸壁之上,他俯瞰下方的整個外城,他看到的並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征服感。
他覺得哪怕是自己的腳底,也與外城之人的頭頂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所以他沿著城牆的胸壁開始行走,儘管他明白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可每當他站上城牆之上的胸壁,便無法控製自己,這種高度讓他有一種無來由的自豪感。
他明白他現在所在的高度,是外城那些人踮起腳尖,伸直雙手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此刻,他傲然睥睨著四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這種感覺能讓他異常滿足,而下一刻,他卻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從他腳邊的不遠處爬了上來,站上了胸壁。
隻見那人喘著氣,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他,而隻是停在了胸壁之上,擦著頭上的汗珠,喘著粗氣。
而巴邦卻看得真切,那人站在胸壁之上,比他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