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彆人喊你的名字?”亞力問道。
“非常喜歡!母親說,她給我這個名字希望我能天天快樂,每天都有可樂的事情,喊道我名字的人也會擁有同樣的快樂。”王可樂說道。
“那你怎麼會在這山裡來?”亞力問道。
“什麼叫到這山裡來,我就住在這山裡。”王可樂說。
“那你父母親也在這裡嗎?這山裡有聚落?”亞力問道。
“聚落是什麼?我父母以前也在這裡,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第一次見到外麵來的活人,母親說外麵的人都很笨,我們不和他們打交道,我今天見識到了,哪有人遇見野豬不繞路走,野豬衝過來也不躲開的。確實很笨,哈哈哈。”王可樂又笑了起來。
“哎,不說這個。你很熟悉這林子,等我傷好了,能不能帶我出去?”亞力問道。
“等你傷好了再說,如果我們能活到那個時候。”王可樂說道。
王可樂突然站了起來,打量著周圍。
“我們需要儘快回到溪邊,天又暗下來了。你儘量彆說話。”王可樂說完就又拖著亞力的腿往回走去。
這一路上亞力想了很多,能不能信任眼前的這名少年。
這名少年看起來單純無害,可很多瞬間都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雖然少年一直在笑,可麵對陌生人那種沒有絲毫戒心的感覺太過鬆弛了。
也許是自己有傷在身,可按少年所說的從小沒見過外麵來的人,那真的一點恐懼都沒有嗎?
畢竟他所身負的使命,說到底都是源於對未知的恐懼。
想到後來,亞力倒是笑了,他想到了兒時曾經養過一陣蛐蛐,他隻要看到蛐蛐就開心,小心的照料著蛐蛐,給他喂食物。
他完全不會去想蛐蛐會傷害他。而他對蛐蛐的那種態度,那種從容和放鬆,和他從少年身上感受到的十分相似,這善意的源頭是不是如他所想——他隨時可以捏死蛐蛐。
他會弄清楚的,他不會再像麵對之前小動物那般大意了。
亞力發現這次回到的不是他受傷的小溪邊,而是第一天晚上他停留的地方。
“為什麼回這裡?”亞力問道。
“你之前晚上在這裡呆過吧?有遇到危險嗎?”王可樂坐了下來。
“沒有,怎麼了?”亞力問道。
“這就是理由,之前你受傷的地方遇到了野豬,那它回去的可能性極大。而且野豬很多時候都是群體活動的,你算是運氣好,要是多幾頭,你當場就死在那裡也不意外的。並且那邊有你大片血跡,很多動物眼睛是不好,可是嗅覺靈敏得很,野豬鼻子和狗差不了多少的。你既然呆過這裡都沒遇到什麼危險,那這裡就是目前我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位置。當然,如果你腿沒受傷,回我家是最好的選擇。”王可樂說道。
“噢,原來是這樣。”亞力道。
“馬上天黑了,我們得先把火生起來,好在昨天你把石坑搭好了,也撿了不少柴火。我們可以直接生火。”王可樂又笑了。
“你有打火石?”亞力問道。
“打火石在家裡,我父母喜歡用,我不喜歡。”王可樂說完自顧自的朝遠處走去。
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黃褐色比拳頭略大的蘑菇頭和幾根藤蔓,然後拿出小刀開始削那個蘑菇頭。每一刀都極小,削下的東西像是碎屑一般,堆成了小山。
“這個東西叫桑黃,不少枯樹附近隻要稍微找找就能找到。”王可樂見亞力一直看著就先回答了。
接下來王可樂熟練地在枯木段上鑿洞,把桑黃碎屑放進洞裡,用藤蔓纏繞住一根細小的枯木枝之後,把枯木枝插在灑滿桑黃碎屑的洞內。
接著兩隻手來回拉扯藤蔓使得枯木枝快速來回旋轉,不一會兒就看到有煙冒出來了,桑黃碎屑很快變黑,白煙慢慢變多。
枯木枝已經有明顯的火星了。王可樂緩慢的增加桑黃碎屑,接著是枯草,火勢一點點變大。接著不斷加入枯木枝,篝火一下就大了起來。
“火有了,接下來要想辦法填飽肚子了。”王可樂回頭對亞力說道。
“填飽肚子的事情不著急,你那把小刀很漂亮,是母親送給你的?我可以看看嗎?”亞力費了一番功夫坐了起來。
“這個,是撿的。”王可樂來到亞力身邊,蹲了下來,笑著把小刀遞給了亞力。
亞力右手接小刀的瞬間,左手一把扯住王可樂長衫的領口,同時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小刀利落地抵住他的脖子。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前一天晚上待過的地方?你是不是從我逃出來後一直跟著我?王可樂。”亞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