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你無法做到,真正的自洽。”
......
說到一半。
白無咎定定地看著孟隨波,似乎在觀察著他的反應。
可孟隨波此時,就像是豎起了滿身防禦的刺蝟,不斷向周圍錯開視線。
仿佛,他已經是在明麵上表示著——自己絲毫不肯與白無咎,再有任何的,眼神對視的機會。
見狀。
白無咎不得不收起,自己向外散發出的攻擊性,神情變得更加淡定,語氣也逐漸開始緩和起來。
——“我的意思是......”
——“‘孟輝淵’的出現,其實恰恰說明了,在你的內心,對於音樂夢想的,真正的渴求。”
——“可是......在你們所處的這個環境裡,似乎常常以‘表現出自己的野心’這件事為恥。”
——“於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將其藏起來。”
——“並且,還不斷地告訴自己:‘忍住,我即將要擔負起人生的重任’,以及‘金錢永遠比夢想更持久。’之類的,這種可笑話。”
——“而這,也就間接導致了,後來你所看到的,‘孟輝淵’身上的黴菌。”
......
——“當然,‘孟輝淵’他並不是永遠存在的。”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誕生,源於你被迫與音樂分離時的痛苦與哀痛。到了後來,反而是為了喚醒你對音樂的熱愛和回憶。”
——“一般來說,他的離開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成功在你的心裡,又一次的播種下‘音樂’的種子,然後便功成身退。而另一種,則是......”
——“隨著你被金錢和利益的逐漸‘同化’,‘音樂’的燭火,則會在你內心的沉寂和情感的淡漠裡,漸漸熄滅。”
——“至此,‘孟輝淵’也就走上了,他的消亡之路。”
——“當然了,至於他如何走?什麼時候走?這一切的決定權,其實都在於你自己......”
說罷。
白無咎再次對上了孟隨波的眼神。
孟隨波本想偏過頭,卻無端的覺得,自己的腦袋此刻有千斤重。
於是,隻得無奈作罷。
在眼神的久違對視裡。
孟隨波:“......”
許是太久沒說話了,在孟隨波試圖張嘴時,他發現自己竟一下子失了聲。
孟隨波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在縹緲又虛無的聲線裡,找回自己的聲音。
但等到他說出口時——
聲音裡已滿是,褶皺的,顆粒的,粗糙的沙啞。
——“所以......”
——“‘孟輝淵’他,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是嗎?”
......
白無咎目光微沉。
在他望向孟隨波的眼底,銀白色的眼波流轉之中,又投下了幾分月光。
——“......”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
————
窗外。
一陣突如其來的,微涼的,潮濕的風,穿過窗戶間的縫隙,擠進了被沉默和死寂所塞滿的,擁擠的房間裡。
涼風裡,裹挾著一絲血腥味。
像是,臨死前還在案板上,做最後的掙紮,七扭八歪的魚兒。
又像是,微弱的氣息緩緩停止,關押在刀刃之下,一動不動的魚屍。
一瞬間,整個屋子裡,都染上了幾分,死氣沉沉。
緊張且壓抑的氣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