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財經委的苟生富主任,不但掌管著區府的錢袋子,工廠搞【改製】、搬遷享受【退二進三】,如果沒有他的支持,那就是豬八戒娶媳婦,想得美!
這位是國稅局的賈宏偉局長,對國家稅收優惠政策的征收規則有獨道理解,企業想享受減免,離開了他的關照,費再多周折也白搭!
“這位是物價局的鄭偉光局長,銷售房子,有了他的妙手拈花,豆乾都可以當臘肉賣!
“這位是質檢站的傅自立站長,絕對是百年大計的大鐵閘,中區的項目經他簽發《驗收合格證》,那真是誰也挑不出毛病!
“這位是審計局的沈拓展局長,項目乾完搞結算可得過他這一關。
“這位是招標站的向啟福站長,招投標享受配套費優惠可得他一手處理;
“這位是市政公司的駱總;
“這位是電力公司的湯總;
其實我都不用一一介紹;洪董啊,你是搞開發的專家,在座各位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哈!
“最後隆重介紹這位大美女。她可是我們中區的絕對大拿,剛從北京代表區政府領獎回來,在咱們中區可是最特殊的【一把手】,是重點辦的萬雪梅萬大主任,主掌著重大項目的【綠色通道】。也是咱們楊副市長的夫人。不但在區裡遇上難事找她協調沒問題,就是在市裡遇到問題她說話也一樣管用。總之,她可是咱們中區的一大寶貝!”
聽完玩成書的介紹,洪海俠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今天這主賓席上坐著的全是各職能部門的主官,竟然沒一個返鄉投資的?
他哪裡知道,這宴請根本就特意衝他來的?這主賓席除了官員就隻有他和玩成書的位子。怪不得每到一個領導麵前,玩成書都有一套量身定製的說詞,既像背台詞,又仿佛很貼切,雖都拍上一拍,又都如蜻蜓點水一般。玩成書介紹那位,那位就禮貌的站起來欠欠身。這證明玩成書與這一大幫官員親密無間隨意到幾乎不分彼此。
洪海俠腦子轉得飛快,他明白要想在陵江抓機會,這一桌子是個個都可能修成佛的菩薩,對誰都得虔誠朝拜,怠慢了誰,恐怕都是埋下了定時炸彈。
他慶幸自己一開始就虔誠地配合玩成書引見的節奏圍著桌子轉,對每位領導都欠了欠身體表示敬重。
洪海俠明白,有了這次照麵,算是領了陵江中區拜碼頭的門票。既然同各個部門的話事人同了餐桌,自己隻需擇機登門道謝,混個臉熟,辦起事來自然都是綠色通道。
俗話說隻要老板會做人,事情再難也能成。
話說浩區長致完詞,在主賓席沒見著執意要同兄弟們坐在一起的洪海俠,親自帶隊來到洪海俠一行餐桌前敬酒,既給足了洪海俠麵子,又等於是給玩成書剛才的引薦加碼。讓洪海俠感覺到了玩成書在中區政府部門大小通吃的能量。
洪海俠很震驚“這都怎麼啦?家鄉的風氣真的變了嗎?”
不管洪海俠怎麼想,玩成書與中區官員們關係緊密是千真萬確。憑洪海俠十多年商海沉浮的閱曆,他可以斷定,“玩成書與這些官員之間的關係肯定綁定著利益,要不然絕不會與人初次見麵就表現得這麼不收斂”。
於是,當浩區長與中區官員一再向洪海俠推薦【景陽大廈項目】時,洪海俠的第一反應就認定【這是個利益共同體】。
雖然經過幾天的明察暗訪,洪海俠已對玩成書主理的景陽大廈項目出現資金鏈斷裂的困境有了解,他在與兄弟們談到景陽大廈項目時,竟然先入為主地說
“憑我的直覺,景陽大廈是政商利益共同體,即便是沒有我們注資,這個項目也能順利完成,還能保證獲得不菲的利潤。要不然對房地產有經驗的玩成書,是絕對不可能乾這並無地理優勢的項目”。
“既然這樣?我們還摻合進去乾嘛呢?”做事一向中規中矩的顏家俊突然發問?
洪海俠敏感到顏家俊這一問,在座的兄弟都豎起了耳朵。
“家俊提了個好問題?我想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對吧?”洪海俠平和地說。
“我們來陵江本就是來抓機會的。但機會絕不可能擺在那裡想抓就能抓。而且機會和風險是硬幣的兩麵。還有人說利大害大。隻有發現機會,看清風險,有能力化腐朽為神奇,才是贏家。”
洪海俠沒等兄弟們發問又接著說“眼前的景陽大廈憑玩成書的先期運作,已完成了土建並經過了主體驗收,正在由安裝公司墊資進場安裝設備。而景陽大廈是單體建築,後續的施工難度已經很低,可以說,這個項目離交付使用已接近尾聲了。剩下的重頭戲是銷售。隻要銷售能跟上,就完全沒有風險了”。
“既然這樣,我們還紮進去乾什麼?來陵江賣房子吃差價?”團隊中主打銷售的郝又來話趕話的冒泡。
現場原本氣氛很嚴肅,被他這一攪,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適逢其會的起到了調節情緒的作用。
“你們還彆笑,又來提的問題很關鍵。既然賣掉房子就能獲利,他們還尋求合作乾嘛呢?我們一到陵江就對房市進行了調查,商品房不是賣不掉,而是沒得好房子賣。這一點友來最有發言權,對吧?”洪海俠如是說。
“洪哥,彆繞了,直接說,我都快憋死了。”柏躍華估計是聽不明白有點急了。
“這不已經很明白嗎?肯定是差錢結算前期工費,施工方不交房子。”葛戈果言簡意賅地說。
“對的,一般來說,前麵的施工隊在完工後如果沒結到工費,慣常使用的招數就是霸著工作麵不交,讓開發商無法繼續施工。如果有預售,那就垮了”。負責管工地的顏家俊說。
“這我就放心了,看來房子不敢賣,我好怕洪哥讓我來陵江就是賣房子。”郝又來又補了一句。
葛戈果搶過話頭說“了解到景陽大廈的資金鏈是怎麼斷的嗎?”
“大概知道。是玩成書挪用了3000萬元,不至於影響到項目最後的結果。從這幾天彙總的情況看,景陽大廈項目截止目前連本金帶息共耗資兩個億左右,基本上都是欠著的。其中1.5億元用景陽大廈土地和在建工程作抵押向中國銀行借的五年期貸款;憑信譽向中區財政借了1000萬元,向社會以兩分的高息融資1000萬元,拖欠各工程隊累計2000萬元,臨時應急從朋友那裡七七八八的抓扯了500來萬元,一共1.95億元。每個月需要支付利息達到了200多萬元,已經讓玩成書焦頭爛額,完全沒有了再籌措資金的門路和信用。”
“如果情況屬實,景陽大廈項目應該是資可抵債的。”葛戈果自問自答地說。
“是的,主體工程驗收計容麵積平方米。其中1~10層商用麵積平方米,不計容地下車庫5160平方米,其它11~33層為商品房麵積。”顏家俊補充說。
“拖欠前期工程款超過了8個月,工程隊已經沒有耐心,找到區政府鬨騰過好幾次。所以區政府很重視”洪海俠補充說。
“哦,照這麼說,恐怕是區政府擔心形象受損,給招商引資造成負麵影響,不會是讓我們去填坑的吧?”對陵江人的性格非常了解的章好插話說。
洪海俠沒有急著往下講,回頭對葛戈果說“葛總,你怎麼看?”“
就景陽大廈項目目前的狀況,憑他玩成書獨自支撐,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但表相上看還資能抵債,他們就已經恐慌成這個樣子,不太像是一個能扛事的班子的表現。我就是擔心這裡麵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其它原因。恐怕不僅僅是玩成書彙去美國那400萬美元。如果真要進入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要掌握經營的主動權。”葛戈果一如既往的慎言慎總結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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