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之處,在下唐突了,就此告辭。”貴婦人輕歎了口氣,轉過身便打算離去。
許康卻在此刻開口發問:“你提及是為你父親準備的此物,但他本人無法親自前來,可否告知其中緣由?若是不介意的話。”
聽見許康如此詢問,貴婦人一時愣住,旋即恢複清醒,欲言又止,似在權衡是否向許康透露內情。片刻沉吟之後,她長歎一口氣,娓娓道出了往事。
原來這位貴婦人名叫古珍,名字源於其母之名,當年母親為了誕下她,不幸因難產去世,而夫人為人博學多才,尤善古箏演奏,故以此為女兒命名,寓意悼念逝去的妻子。
時光荏苒,古珍含辛茹苦將女兒撫養成人,還未等到她成家立業,便不幸患上了絕症——癌症。至於具體哪種癌症,她未曾細說,許康亦未追問究竟。
時至晚期,大夫直言無幾日可活,即便繼續化療,或許還能支撐三四個月,但化療之痛,於老者而言無疑雪上加霜,備受煎熬。
於是家人商議決定,讓老人在病情尚不算嚴重之時,回家靜養,樂享餘年,不再承受病痛折磨,同時亦能借此機會,深情緬懷那位已故的賢妻。
近月來,老人的身體每況愈下,甚至無法行走,長期臥床,臀部又因久躺並發了褥瘡,令人倍感痛心,生無可戀。
對此情景,許康心有戚戚焉,近期他也曾經曆過相似心境。不過轉念一想,與古珍相比,自己那一瞬的悲傷畢竟短暫,尚能抽身而出,而不必長久陪伴病榻,目睹親人逐漸凋零。
周圍眾人皆靜靜地聆聽此事,深感其中的悲痛,無人再提及品嘗食物之事,都默默坐在一旁。
許康聽罷,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微笑道:“事情我已明了,然關於這打包之事,我依然難以應允。”
起初古珍以為許康或許被自己的故事觸動,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卻不料他仍堅持原先的回答。古珍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許康一眼,最後隻得點頭致意,黯然離去……
陶曼煙立刻焦急起來,開口喝道:“宗主,此舉未免過於苛刻了吧,既然心中已有異議,何必再問,豈非是在刺痛她的修煉之心?”
眾多弟子亦感同身受,認為許康所為太過偏執,紛紛出言譴責。許康愕然,不明何以自己一番言語竟招致這般責難。
許康無奈中帶著一絲笑意回應:“本宗之規即為天條,絕無更改之理,爾等無需再多言。”
古珍並未止步,心中大致已猜到許康的為人,至於其深層修行如何尚未可知,但她已然看出此人鐵石心腸,堅定如斯。
“古師妹,請留步。”許康的聲音突然自後方傳來,古珍聞聲停下步伐,不知他意欲為何。
“爾等諸位,怎不耐心得聽我講完?我尚有下半句未曾道出。”許康搖頭道,“破禁打包之舉,今生斷不會為之,但我並未言及無法化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