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這邊有範母時不時給點銀子哄著,但範以強就整個一孤立無援,在範家如同透明人一樣。
雲禾前世時也沒在意過他,隻是做到了平常心,逢年過節邀他上主桌,對他客氣相待罷了。
但就這麼一個莽夫,前世在雲禾落難的時候,卻屢次幫著傳消息,帶口信,也想儘力幫忙,隻是能力微薄。
所以雲禾再次見到他,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在這惡心至極、罪孽深重的範家,範以強算是唯一一個好人了。
在她望過去時,範氏的視線也正好與她對上,範氏欣喜中帶著炫耀:“喲,喬夫人也來了,可真是稀客。”
雲禾諷刺地看著她:“我算是稀客嗎?我大姐是範以安的夫人,我來恭賀姐夫,是稀奇的事?”
“喬夫人,嘖嘖,你怎麼較真了?”田氏在一旁撇嘴:“你平素又少來,忽然跑來,著實奇怪,未必來看你那病懨懨快死掉的大姐?嘖嘖,那可是看不到了喲。”
雲禾微眯著眼睛,表情變成嚴肅了起來,她將手裡的茶碗重重放下:“你說什麼?”
田氏莫名有些懼怕,可她轉念一想,怕她乾什麼,自己家的小叔中了探花郎!日後封官拜爵的未必就低她喬家一等!
所以她硬起了脖頸:“我哪裡說錯了?”
雲禾抓起茶碗,一揮手摔了個稀巴爛:“你竟然問我哪裡說錯了?我大姐待範以安情真意切,縱是纏綿病榻也一刻不忘,你們竟說這些風涼話,你們還是人嗎?”
一旁的思秋見狀,馬上幫腔:“喬夫人,你怎麼這麼說呢?夫人在家的時候,也並沒有情真意切啊,這些妾身是親眼所見的。”
雲禾罵了起來:“大膽?你算哪門子身份?你一個範家的侍妾敢在這裡與我叫板?這就是範家的家風?”
春杏咳了一聲,也嗬斥起了思秋:“你就莫在這裡瞎說了,好生吃你的飯吧!”
思秋氣得拳頭都攥緊了,她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如今竟連春杏這種下人出身的都能吼上幾句了。
她委屈地看一眼表哥,再看一眼範氏和田氏,可她們的注意力全在趙雲禾身上,沒一個幫她的。
趙雲禾示意初菊拿出那張信紙,抖開來展示給大家:“我大姐病成這樣,還不忘叮囑我,讓我將信帶來給她夫君。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竟是半字也不提她!初菊,念給大家聽聽吧!”
初菊原本也不識幾個字,到了喬家後,雲禾讓她也跟著去夫子那裡聽聽,習些字。
所以這會兒,她展開信紙,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
這信……咋說呢,雖然寫得絮絮叨叨,但是情感確實真摯又激烈,而且絮叨久了,還是讓人有些動容的。
在場的人聽得長籲短歎,都說這範夫人命不好,怎麼好端端地生這麼場病。
雲禾雙眼微紅:“我大姐處境淒涼,卻沒有得到範家半點關愛,大家看看這是什麼樣的家風啊。”
範以安歎一口氣,上前打圓場:“二妹,誤會誤會了,家母和嫂子若是什麼說了錯話,還請見諒,今日本是高興之事,何必爭吵,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