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小聲說:“可你剛剛這樣,也挺冒進的。”
隨從其實清楚,平時膽識過人、籌謀細致的少將軍,一旦遇到與喬少夫人相關的事,反而衝動了,這大概就是關心則亂。
可是他也不太能理解,喬少夫人已經嫁人了,少將軍如今再接觸,又有何用?還能搶了人家的夫人不成?
終究是筆糊塗的感情舊賬。
這邊的顧連辭陷入沉思,那邊馬車上的雲禾也情緒不太好,她撩開簾子朝茶館的方向看了一眼,對身旁的白芍說:“下次顧少將軍再約,就幫我直接拒了。”
白芍小心翼翼地說:“少夫人,可不能拒,若真是什麼正事,就耽誤事了。”
“你看他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嗎?”雲禾無奈地說:“我一直以為他光明磊落又頗具風骨,誰料他居然這樣打探戲弄人。”
“不是的少夫人,”白芍搖頭:“我瞅著顧少將軍也沒有打探彆人,隻關心你一個啊。”
雲禾有些無奈,馬上換了話題:“誰知道呢。對了,你明日派人去打聽打聽,看春杏最近如何?可有被那範家人欺負?”
“嗯,我明日就去。”
第二日,白芍打聽回來後,笑得樂不可支:“少夫人,那春杏果然是個人才,很快就籠絡了範母和田氏,生生排擠了大小姐。”
“何來排擠?趙雲舒不是還有蘭芝和劉嬤嬤嗎?”
“她們啊……”白芍撇嘴:“一個窩囊廢一個勢利眼,我聽初菊說劉嬤嬤早就在托人找趙氏,說身子不好想告老還鄉。”
這種宅院裡的嬤嬤結局不外乎兩個,一是年紀大了沒甚親人,就留在主人家養老了。二是老了拿了身契離開宅院,投奔親戚。
劉嬤嬤怕是隻願意後者。
誰能忍受趙雲舒那個又窮又瘋的潑婦呢?除非是蘭芝這種頭特彆鐵的。
“但劉嬤嬤怕是難如願了,趙氏隻怕不會放她走。”雲禾分析起來:“除非是真的身子不好……趙氏又不傻。”
“嗯,奴婢也覺得是。”白芍吐吐舌頭:“而且這事要是被大小姐知道了,隻怕又要發飆,她那個脾氣,嘖嘖。”
從前在趙家的時候,她就是這麼囂張跋扈。但當時她院裡吃喝嚼用均是好的,下人的月例銀子也不少,所以下人並沒有多大意見。
可現在她搶嫁了貧窮的範家,自己又不擅操持,把日子過得跟乞丐似的,自然是留不住人了。
從這方麵講,白芍還挺同情劉嬤嬤的,希望她也早點逃出生天。
兩人回了喬家後,正好遇見為侯爺看完病出來的朱大夫。
雲禾詢問了一下侯爺的狀況,朱大夫麵色凝重:“如果早上半年,說不定能恢複,可那東西服得太久了,身子早就虧了個七七八八,隻怕熬不過今年秋天……”
雲禾微微歎氣:“老夫人和世子知道嗎?”
“我隱晦地說了一下,隻是這種事……不太好說明,畢竟喬老夫人年紀大了。”朱大夫低聲解釋。
雲禾點頭:“我知道了。下次你再來診治的時候,如若還是如此,就明說吧……老夫人並沒有那麼脆弱,說了大家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朱大夫點了點頭:“那在下就去給春香姨娘把個平安脈,她瞧著日子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