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秀荷低垂著頭,身體劇烈抖動著:“奴婢兩日前將這粉末偷偷放進工坊的香粉桶裡,其實都是因為、因為……”
雲禾步步逼近:“因為什麼?”
秀荷驚恐地抬起頭來,剛剛張開嘴,一個字還沒說出來,角落裡周姨娘身邊的嬤嬤就衝了過去,狠狠幾耳光扇了過去。
“你這賤婢!我們如夫人待你不薄,你儘乾出這種事!”
“你爹娘若是知道了,以何臉麵存活於世?”
“你那兩個弟弟若是知道姐姐是如此齷齪之人,如何自處?”
幾聲一吼,嚇得秀荷不敢吱聲了,除了跪地磕頭求饒,什麼也不敢說出口。
末了,周姨娘站了出來:“行了,我帶這賤婢回去好生盤問一番,定會給少夫人、給受害者一個交代!”
雲禾盈盈望向她:“那我就等著周姨娘的好消息了。”
其實,許多天前她就有所察覺了,因為那秀荷總是找著各種借口來脂粉鋪子。雲禾索性就讓掌櫃莫管她,這樣她才尋了個無人的空子進了加工坊間,在香粉裡做了名堂。
雲禾裝作無事發生,讓人放她走了……她其實也是好奇周姨娘會做到哪一步。
果不其然,周姨娘一聽說有人來店鋪鬨事,鼻子靈得像狗一樣攆來了。
出如此陰損,步步緊逼,擺明了給她一個教訓。
隻可惜,雲禾早料到了這一招,早早帶走了藥鋪當事人和秀荷,就等著她把事情鬨大呢。
雲禾站在窗邊,望著周姨娘匆匆上馬車的背景,隻覺得諷刺。
這邊的白芍也開始處理善後,專門請了信得過的朱大夫過來為那兩名女子診治,付清了診金和賠償後,又派了馬車把她們送回去。
之後她回到雲禾身邊,擔憂問起:“少夫人,那秀荷說將滑石粉末倒入了香粉桶裡,必定有更多人受害,那我現在就讓掌櫃回憶買香粉人的名單,一一尋去。”
“不用了。”雲禾似笑非笑:“隻這兩人。”
白芍和江嬤嬤同時驚訝了:“不是那一桶全都正常賣的嗎?”
雲禾搖頭:“我豈能放任這麼大的風險外流出去,隻賣了兩份罷了。”
這兩份,隻是放出來勾周姨娘上當的餌。
“這件事,老夫人必定很快就知道了,到時,再看看周姨娘如何解釋吧。”雲禾撣了撣手指間的香粉末:“我可真有些好奇了……”
兩日後,雲禾拿了裡坊幾間鋪子的賬本,去了韶光院裡,向喬老太太報賬。
那清晰明了的賬目展示出來,喬老太太眼神暗了些許,她仔細翻看一番後放了下來:“這便是這三月的賬?”
“正是,老夫人。我仔細查過一遍,應該是沒什麼疏漏。”雲禾乖巧回應。
喬老太太冷聲一笑,轉頭對老嬤嬤說:“去吧,去把那周氏叫來。我倒是要問問,為何會比她的賬目多上三倍之多!”
半柱香後,周姨娘提著裙擺急急進了院子,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妾身監管不周,願受老夫人責罰!”
“哦?如何監管不周了?”
“妾身愚昧,聽信那掌櫃胡言,竟不知他們在私下吞吃了那麼多銀子!”周姨娘低下頭,一臉懊惱:“還有我那婢女秀荷,竟不知何時與那掌櫃攪和在了一起,真真氣刹我也。”
“你是說,是他們變著方兒要加害雲禾了?”